第一百六十七章 春雨纷纷(第1/1页)傲妃难驯

    睡意朦胧间.赵天齐翻身而起的动身将刘疏妤自梦中惊醒.她约摸是听到了雨滴打在瓦片上头的声线.“外头落了雨滴了.”

    淡雅的气息在赵天齐的鼻息里穿荡着.赵天齐按住正准备起身的刘疏妤.“终是落了第一场春雨.湿气重.你再睡上一些时辰.莫着了风寒.”说着.还将搭上刘疏妤身上的锦被往上扯了扯.

    “睡不着了.眼下里情势并不算是好转.我只想帮你分担一些物事罢了.”体贴的言语使得赵天齐的面容上头扯起了笑意.露在唇线上头的白边虎牙.尽透着赵天齐冷情后所不为人知的柔和.

    刘疏妤细眉的中央是赵天齐印过來的指尖.温暖.宠爱.一时之间尽数在那上头不断轻绽.“山墨水色.才是你所向往的吧.妤儿.可是.却是松不开手呢.”

    她只觉得有一些温热袭上了自己的额间.绵软且长.还有一丝的.落寞.刘疏妤往着后头退了一些.瞧着赵天齐那墨色的瞳孔.

    为了他的父皇.他背负了太多的仇恨.为了他的北宋江山.他失去了太多的东西.母后为皇弟不惜将他的太子之位废去.皇城血雨之际.若不是他的手上沾有兵权.只怕.现在躺在木棺里头的.便就是他.赵天齐了.

    强悍的力道在刘疏妤的手上漫了开去.那样的疼意如此的明显.但即便是她的手指关节处已经有发白的痕际.她也沒有轻呼一声疼.她知道.沒有人生下來便就那般的铁血无情.人性本善.赵天齐会有那般激烈的行为.也是能够说得过去的吧.

    母后的祭奠堂上未曾流下一滴眼泪.那样的悲伤.谁又能够清楚明白呢.刘疏妤沉默了.身处六公主的身份下.她不也是如此的么.

    “有一些疼啊.”赵天齐手指上头的力道稍显轻微了一些.“世人皆道.母后的棺木前我未曾流过眼泪.那样黑漆漆的棺木.所躺的便就是生下我的母后.怎么能够不难过呢.”

    自嘲的味道很重.刘疏妤抬了自己的手掌覆在赵天齐手背.借着暖意递了一些过去.那深遂的眼瞳.所带着的.是一种无法言明的灰.覆灭了所有的色彩.只留了一圈的惨淡.赵天齐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显出他并不甚在意.

    “其实.直到皇弟被我诛杀之后.鲜血几乎吞噬了我的整个心.即便是死.我也还是羡慕他呢.生了烫疾那时.我也好想母后端了药汤水.软言的哄我喝下去.赵天毅算是什么东西.母后为何眼里只有他.”

    刘疏妤的鼻头一酸.险险地差点淌下泪來.她隐约看到孤寂的门槛边倚着一位孩童.生了光彩的眼瞳看着房内的母后.正细细的哄着弟弟喝下药的一幕.那样的背影显得十分的萧索与悲伤.

    “一切都会好起來的.”除开这一句话.她还能说一些什么呢.安抚别人一层上头.她并不善于.眼下里高位为君的赵天齐都这般.她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仔细聆听他的疼痛.

    赵天齐眼里的悲伤只是转瞬即逝.“天色弄人.总是这般使人多愁善感.”的确.这深宫里头.最为不缺的.便就是那一层一层覆上來悲伤.

    “是啊.许久未有落下來的雨帘子.也是要落下來了.”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贤妃的行事手段她可是深有感触的.一朝极重的病疾下來.便就是闻之长空挽瑶的覆灭.以长空挽瑶的身份地位.哪能够轻易的被除去.心死神伤的一层.也只有贤妃才会做得这般不动声色.

    默然静立的赵天齐眼里有刀光闪烁.“妤儿.天色隐晦不明.自身的身子才是得仔细着.王后覆灭一层上.除开贤妃.便就是其身份家族使的手脚.做成绊脚石的那一天开始.要动的.就不是一人而已.”

    身份家族使的手脚.刘疏妤的眉梢一收.这就能够说得通顺了.长空挽瑶的故去.贤妃未有任何罪名冠身.其间只不过是死了几个宫女太监罢了.原來.其中的隐秘还在此处.看來.她挑起贤妃与长空一门相斗的一层上.做得还是不够极致.

    “不曾想.她最终的结果.竟然是这般的不堪.喜常在那里的风声便是有一些紧迫.这几日她急唤得极紧.若非臣妾不去.只怕是会遭她猜疑了.”喜常在等的就是让刘疏妤承受担惊之忧.一旦是喜常在孩子不保.那么.首先要冠罪的.便就归也刘疏妤了.

    好一手釜底抽薪.喜常在这般思绪上头的转折点.倒是要叫她怀疑之前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掩人耳目了.

    赵天齐微微一笑.“好人都是你在做.”眼里的宠溺皆深.不过.雨声一起.连带着赵天齐的声线里也多了一丝的刀锋.“那么.本王便就将黑脸戏唱到底足到了.”

    宫内之地.皆为赵天齐的地势.就算长空一门的根基漫延得深.但.这王朝的姓氏还是为着刘氏.任何一个想要称头的姓氏.都算是造反.喜常在这一点上便是沒有看得明白.她出不出殿门.不是喜常在说了算.而是.那高位上头的赵天齐.

    喜常在手底下头的宫人素锦从刘疏妤的殿外离去.回去禀示之时.却是带着赵天齐的口谕.约摸是说的刘疏妤顶撞天威.禁足三月.不能踏出一步.如有差池.乱棍杖毙.挺着几月身子的喜常在.沒有发觉递上茶盏的小宫女已经换了面容.那转动的眼眸间.却是手指上沾着的一点朱砂.

    手心的丝帕已经起了褶皱.喜常在的手指都已快要沁出鲜血來.素锦一看自家娘娘这般的自虐.赶不跌的奔了上來.“娘娘可得自己仔细着身子才是.刘疏妤自來都是这般的性子.君上这次只怕是动了怒意.娘娘诞下的皇子.又岂是她一个被摒弃的淑妃所能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