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偷窥(第1/1页)请别叫我神棍
按照肉墩指的路,我们追了一会儿,便看到一个黑色的背影。那人留着长发,穿着黑布衣服,两只手托着钟馗像,脚下小跑着。
“站住!快站住!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郝文斌用手指作出一个枪形,冲着那人影喊道。
那人听了郝文斌的话后,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我一看当下急了,抓着斧头,用出全身的劲儿向前冲去。那人回头瞧了我一下,又加快了脚步,摆明了没把我们三个放在眼里。
我拼命地跑,以我的速度,没追多久就追上了那个偷钟馗像的贼。我往前跳了一下,挡在了那个人的前面。
“啊!红衣女鬼!”我大叫道,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迅速将脖子上的血红石给拽了下来。
肉墩和郝文斌被我一喊,也吓得向纷纷躲在了我身后。
“快让开!别多管闲事,否则我就吃了你们!”那穿着黑衣服的红衣女鬼恶狠狠地对着我说道。
我吓得直接就想跑,可是转念又一想,这可是白天,鬼怎么能在白天出来呢?再说这鬼的脸色也不太对劲啊!
“你不是红衣女鬼?”我将手里的斧头伸了出来,“哼,你是孙寡妇?对不对?不要骗我!快向人民坦白!你偷钟馗像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要窝藏四旧与人民为敌?”
孙寡妇见我把她揭穿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表情。
“你这孩子真聪明,长大后一定能当上解放军!我怎么会窝藏四旧呢?我家里烧火没有柴火了,出来捡柴火,看到了这个大木疙瘩,就想把这个弄到家里砍了当柴火烧。”孙寡妇脸色一转,笑吟吟地对我说道。
“少花言巧语!也不要溜须拍马,我们不吃你这一套!”郝文斌见是孙寡妇,也大胆起来,当即表明了态度。
肉墩也随即符合着说:“对,我们不吃你那一套!快点向人民坦白你的罪过,人民会宽恕你的,否则我们会将不承认错误的顽固派消灭干净。”
“哎呀!你们说得这是哪里话!我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小就给人当了童养媳,守寡到现在,我怎么会是顽固派呢?来,过来,我这还有几块从供销站里拿来的红糖块,你们一人一块吃了吧,平时我都是舍不得吃的。”孙寡妇将钟馗像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红糖块,然后走过来塞到了我们三个人手里。
我拿着手里的糖块,琢磨着该吃不该吃。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可是不吃的话,又受不了诱惑,这样的糖就是一年多也吃不了一块,这一下子就塞了这么多块,让我还给孙寡妇还真有些为难。
“肉墩,你怎么看?”我转头问向肉墩。
“糖不错,真好吃。”肉墩已经将糖扒开,塞到了嘴里,说道。
“别吃了,当心有毒。”郝文斌掐了肉墩一下。“咱不能被糖衣炮弹蛊惑,要坚定信仰!”
“对,这糖不能吃。”我也说道。
“凭啥子不能吃!反正那个大木疙瘩咱留着也没用,还不如让她拿回家当柴火呢,还能煮饭吃的。毛主席说了,要勤俭节约,不能浪费。”肉墩哼了一声,说道。
我一想肉墩说得也有道理,又用试探地眼神看了下郝文斌。郝文斌怒气冲冲,依然是不同意。
“不行,咱们不能这样搞,咱们要和敌人斗争到底,这糖块不能吃!”郝文斌伸出手去,去抢肉墩手里的糖块。
肉墩也急了,说:“凭什么不能吃!凭什么不能吃!我就吃,就吃。”
肉墩和郝文斌争执起来,我站在一旁也没有想好应该帮谁。肉墩要吃糖块,虽然立场有些不坚定,可是说得也没错。郝文斌的虽然立场很坚定,可是不能吃糖块,对此我也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不处理。我低头想了一阵儿,然后一抬头突然发现孙寡妇和那个钟馗像竟然都不见了。这个老娘们一定是趁着我们内部发生了分歧,带着钟馗像跑了。
“别吵了,咱们中了敌人的离间计了。”我连忙阻止肉墩和郝文斌继续争执下去,喊道。
“啥子离间计?”肉墩迷惑地问道。
“你看看!那个孙寡妇趁着我们不注意,带着木疙瘩跑了。”我义愤填膺地说道。
“这狡猾的敌人,让我逮住她一定要将她带到人民前,接受人民大众的审判!”郝文斌握着拳头,“走,跟我去她的老巢,把她给揪出来。”
郝文斌说完拉着我开始走,肉墩看起来有些不想去,毕竟吃了孙寡妇的糖块,再去找孙寡妇算账就有些不好开口了。可是,我和郝文斌都要去,肉墩更不好脱离组织,于是慢慢腾腾地跟着我和郝文斌一起向着孙寡妇家走去。
在路上,我和郝文斌都把孙寡妇给的糖块装到了个子的口袋里。计划着,如果到孙寡妇家里,孙寡妇真得把钟馗像给当柴火烧了,这事情就按照肉墩说的办,糖块归我们,钟馗像归孙寡妇。如果孙寡妇没有烧钟馗像,那么我们就要把糖块还给她,然后和她斗争到底,不惜一切代价抢回钟馗像,一把火给烧了。
肉墩心里肯定很是希望孙寡妇能把钟馗像给劈成柴火烧了,其实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因为那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吃糖,不用背负心里负担了。
来到孙寡妇家门前,还是那朱红色的大门,看起来很是显眼。两扇大门紧紧地关着,我向前一推,里面竟然用木杠把门给插住了。
“大白天的关门,这人肯定有问题!对了,小三子,你不是说她长得像红衣女鬼吗?会不会她和红衣女鬼是一伙的?”郝文斌小声说道。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觉得这事不太可能。钟馗是专门捉鬼吃鬼的,要是孙寡妇和红衣女鬼是一伙的,那怎么还敢去偷我们的钟馗像?这道理上说不通。
“管她和谁是一伙的呢?咱们翻墙进去看看不就得了。”肉墩不耐烦地说道。
我看了一下周围的院墙,的确不高,想爬上去也不麻烦。
“就按肉墩说得办,先翻到墙上,看看她在干嘛!”我说着,向左边走了几步,找了一处地方,准备翻墙。
在我们三个中间,郝文斌的个头是最高的,所以翻墙侦查敌情的任务也落在了郝文斌的身上。郝文斌让肉墩在下面当垫子,然后郝文斌踩着肉墩的肩膀,扒到墙沿,两脚再一蹬墙,将头探了上去。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吗?”我在下面着急地问道。
“看到了,大木疙瘩在正屋里放着,孙寡妇在院子里。院子里还有一个大盆,盆里有水。”郝文斌手扒着墙眼,低下头,看着我们回应道。
“木盆?水?他该不会给那大木疙瘩洗澡吧?”肉墩小声嘀咕道。
我抬起头,对郝文斌说:“继续再探!”
郝文斌又将头探了上去,这一次一探上去,郝文斌又猛地把头缩了回来,然后脸变得通红。
“小三子,不能再看了。”郝文斌吞吞吐吐地说道。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难道被她给发现了?”
“到没有被发现,只是只是……”郝文斌的脸涨红了,“孙寡妇她在脱衣服!”
“啊!”肉墩惊讶地差点大声叫出来,我连忙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别紧张,小声点说话。
我让肉墩蹲下,也学着郝文斌的样子,蹬着肉墩的肩膀头趴上了墙。我没有郝文斌的个子高,只好又让肉墩在下面托了我一把。我探出头,望向了院子里。院子里的孙寡妇已经把衣服脱光了,全身光溜溜的,用手瓢着木盆的水往自己身上泼。
“原来在洗澡啊!”我没有郝文斌那样扭捏,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
“小三子,偷看人家洗澡不太好吧,要不咱先下去吧。”郝文斌脸还红着,说道。
我想了想,一个老姑娘洗澡却是没什么好看的,万一被家里人知道了还得挨打,于是我就让肉墩闪开,跳了下去。郝文斌见我跳了下去,也随即跳了下来。
“接下来咋办?要不咱们快去拆庙吧?我估计孙寡妇没问题,这不好好地在洗澡吗?”肉墩憨厚着说道。
“你懂啥子!谁家的女人大白天在院子里洗澡啊!我看肯定有问题,这个女人很古怪,说不定就是敌人派来的特务,咱们这次可要立功了!”郝文斌兴奋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咋办,不过觉得郝文斌说得很有道理,孙寡妇的确很是古怪,万一真的是特务,被我们三个揭穿抓住,那立下的功劳可不是一点点了,比起拆上一座小庙换来的工分一定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