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雨中试墨(第1/1页)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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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试墨会同下不下雨并没有太大关系,但下雨天气,路途不便,能来参加李家试墨会人便少了,如此,试墨会效果就要差好多。

    这时,李大郎一身雨水从外面进来,将斗笠和蓑衣递给一边杜氏,进了屋便冲着众人道:“我刚才去县衙里问过天文生了,明后天还是这样雨天。”

    李家众人听了,一脸失望。

    “那要不,推迟几天吧。”这时一边邵管事道。

    “不行,再过些天就是贡墨竞选了。还有许多要准备呢,容易耽误事儿。”一边李景东道。

    贞娘这时看着外面淅淅沥沥雨,其实下雨也不都是不好事情,不由眨巴了一下眼睛道:“那要不,咱们来个雨中试墨吧。”

    其实江南这边雨很少有那种影响出行瓢泼大雨,大多都是如今这种淅淅沥沥雨,真要出行,打个油纸伞,其实也并不麻烦什么。

    只不过如今,试墨会形式都是那样,包个茶楼,请几个名人,试一试墨,然后拍卖一下字画什么,这种形式基实大家已经有些腻了。

    再加上李家这回除了请到了丁云鹏外,也没有什么别出彩人物,又不象田家那样有徐家当靠山,自然,这样天气,许多人便可来可不来之中。

    其实说到底,也就是试墨会该出花样了,老一套已经激不起人们兴趣了。

    贞娘却知道,其中并不是没有可乘之机,田李两家争贡,这徽州本就是一个热门话题,而如今李家所要作便是利用一个试墨会形式提高大家兴趣和关注度,如此,便是下雨又如何?

    当然,雨中试墨,对墨要求是极高。但这回李家**三才墨却是能达到这个要求。

    对于这批墨质量大家是心里有数。只是雨中试墨,要如何操作?

    七祖母抬眼看了贞娘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于是,贞娘便把自己心中那点计算说了出来,其实不外乎后世一种宣传手段。

    “嗯,我瞅着成。”七祖母跟李老掌柜相视一眼。一边邵管事和李景东等人也频频点头。

    于是,当天下午,这大街小巷便传出李家要雨中试墨消息,而且当天试墨前还要唱大戏。地点就李氏墨坊门前空场地上。

    还有那闲汉子专门跑李家墨坊门前看过来,李家正带着人雨中搭台子呢。立时。就传疯了。

    李田两家争贡,本就是一个大话题。如今李家再又制出了这么一个话题,而唱戏什么本来就是大家喜闻乐见。于是,李家试墨会就短短一个下午时间,就炒起来了。

    第二天正是李家试墨日子,雨果然一如衙门里天文生推断,继续下。

    李家墨坊门前搭起了两个台子,一个是戏台。而另一个就是看台。用全是防雨油布。如今,虽然还没到试墨正时,不过,之前请人该来便都来了。

    而没请也颇有许是不请自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田家请了李家,这回试墨会,李家自也少不得请了田家。

    “倒要看看李家这回玩什么把戏?”田二自翘着二郎腿哼哼着声说,一边田荣华戴着围帽,看不到脸上表情。

    此时。还没到试墨时辰,这会儿大家自是坐看台上看戏,今天李家请来戏帮是嘉和帮,李家也是花了重金,嘉和帮派出了两位名角。

    而戏名称便是《良缘误》。

    而所谓《良缘误》就是一个才子佳人故事,还是贞娘临时编,剧情老套,人物稀少,情节是简单可怜,是有一股能酸倒人牙齿酸味,用后世话来说是雷可以,但这个时代,却还是颇受欢迎。

    大概情节便是,却是花魁女偶遇穷秀才,两人一见倾心,只可惜穷秀才没钱赎花魁女,于是两人便暗中往来,花魁女是倾其所有资助穷秀才读书,待得穷秀才中了举人,花魁女便要自赎自身,跟穷秀才相聚。

    只可惜老鸨不放,讥笑说,如今那穷秀才已是举人老爷了,而花魁女如今也早没了往日艳名,劝花魁女不要痴心妄想,花魁女不信,于是当夜便写信让人带给穷秀才,若是还有往日情份话,便于落雁桥相会。

    结果,信送出去,花魁女落雁桥上却等不到人来,只当穷秀才负心薄幸,终失望灰心之余便投了河。

    可第二天一早,那穷秀才却带着重金来赎这花魁女,然却落得个良缘已误,终却看破红尘落发为僧。

    既然穷秀才并未变心,那为何不来落雁相会呢。

    而终那封信摊开,却全是乌墨涂,却原来,昨夜大雨,信让雨打湿了,成了乌墨涂,穷秀才并不知道落雁桥相会之事。

    于是成了一曲良缘误。

    虽然戏是不怎么样,但两位名角却将花魁女和穷秀才演绎活灵活现,着实赚足了眼泪。

    而趁着这个时候,李家试墨会重头戏来了。

    一张条桌摆了雨中,摊上绫布,丁云鹏一身白衣,立雨中,一边黑衣童子磨墨,加上淅淅沥沥,这本身就成了一副画。

    而沉思了一下后,丁云鹏便作起了画来,竟也是意态飘洒,再加上才不过二十岁年纪,名头已是不小,样貌又好,立时迷一干姑娘少妇两眼星星。

    有那大娘用如同看女婿眼光看着丁云鹏,怎么说,这位还没成亲呢,听说如今名头也挺响,那画画儿好象还挺来钱,如今家里姑娘正二八,这等人物正该往碗里划拉着。

    各位大婶大娘如意算盘且不表。

    只丁云鹏挥毫泼墨之间。一幅是落雁桥相会,花魁女黯然神伤之图,而另一副却是穷秀才落发为僧,晨钟暮鼓之图。两副图可以说是一挥而就。

    这时自有下人领着丁云鹏去洗漱。毕竟三月份雨还是颇有凉意。

    随后便由墨坊里两位乌衣童子举着画众人面前一一展现。

    “呀,这李墨非常了得,这雨中画,居然笔迹一点也不糊,要是刚才戏里那位书生用是这墨,那又岂会落得个良缘误下场。”说话是一位夫人,显然还沉浸戏里呢。此时频频跺脚,懊恼不已。

    而懂墨人,自是惊讶几份,虽然。上古曾言,墨佳时。于雨中而不化,但说实话,到目前为止,真正能做到这一点几乎没有,而如今,李墨却做到了。

    而紧接着便是两副画拍卖,谁也没想到。这竞价下死力居然全是些妇人,而那价格是屡创高,后两副画居然拍出了八百两天价。

    可见,女人购物,从来都是感性和疯狂,这里面怕是有一多半价格是冲着戏里面人物来

    “丫头,这个试墨会办好啊。”程家三爷爷冲着贞娘道,而此时,一边罗文谦正打着油纸伞也冲着贞娘竖了竖大拇指。

    贞娘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随后却又冲着罗文谦有些发愣,这人感觉总是有些神出鬼没,不过眉眼间却也是有些欢喜:“你什么回来?”

    “刚下船,收到信说老爷子病倒了,你爹可坐不住了,我那边事也安排妥了,有言掌柜主持,也没什么别事情,这便一起回来了。”罗文谦笑呵呵道,却又懒洋洋说了句:“田家人脸都绿了。”

    人家是看台上戏,这位显然是看台下戏。

    贞娘便转脸看田二和田荣华那边,田二臭着一张脸,跟谁都欠他千八百两似,而田荣华这位姐儿那脸当围帽之下。不过,此时,许是感觉到两人目光,这时,那田荣华掀起了巾子,见到罗文谦,居然还冲着他点了点头。

    至于一边李贞娘,田荣华自是只当没见。

    贞娘便莫名不痛了,不由便斜了罗文谦一眼:“这藏帷帽这下呢,你竟看出绿来了?”

    贞娘这难得小气模样倒是一时晃了罗文谦眼睛,这时便咧着嘴笑道:“不用看,想也想出来。”

    贞娘便笑眯眯没说话了,这时丁云鹏过来,贞娘忙又叫小丫去端了姜汤过来。随后又拿了药堂里去风寒中成药来,叮嘱着丁云鹏拿回去,让下人熬着喝两剂。

    本来考虑雨天试墨时,贞娘就想着是不是换人,毕竟这淋了雨,万一有个感冒发烧,这可是古代,搞不好就要酿出大病来。不过,丁云鹏知道雨中试墨后,那兴趣反而高,贞娘忘了明朝虽是一个守礼时候,但也也是一个狂狷时代,一些个文人士子,时时都要张扬着个性,雨中挥毫泼墨,着实是一件痛之事。

    丁云鹏如何肯换?

    此时丁云鹏自是揖礼感谢欲接过那驱寒药。一边罗文谦瞧着两人这样,直觉牙齿痒。

    他这一路来也是淋了不少雨,怎么就没给他备下个什么驱寒药呢。

    这厮完全不讲理,谁又知道他个时候到?

    “走走走,丁老弟,咱们喝酒去,男儿汉,淋点雨算什么,莫整跟个老头儿似,几杯酒下肚,那什么寒气也没了。”这时,横里,罗文谦伸手过来,巴着丁云鹏肩,却是拉着他转身就走了。

    那大巴掌还使劲拍着,这位虽然曾是风流公子,但不管是制墨还是淘金,那都是力气活儿,丁云鹏被他拍龇牙咧嘴,直晃着肩,。

    贞娘不由瞪眼,罗文谦这厮这是搅局啊,不过眼里却满是笑意。

    而此时,两人已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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