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内刺大人(第1/1页)三国之黄巾再起

    “斩.”朱铉的口吻带着一丝无奈.仍是异常的坚定.

    但周围军士们怎么能依.

    “将军不可啊.”

    “请收回成命.”

    “将军.我等皆犯死罪.请一并治罪.”

    俯在地上的军士们乱七八糟的喊了起來.

    朱铉听了.不禁蹙眉.众人这就是要用“法不责众”來要挟自己啊.当下再次异常坚决地挥挥手.身旁的随扈立即上去提起张逸、阎行向外拖.

    众军士这下更乱了.甚至有人蠢蠢欲动.要起身上前抢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得有人高声喝道:“擅行军法.将军亦是死罪.”

    别看现场嘈杂.这一声却是喝得底气十足.所有的人全都是听得清楚.

    这下.跪着的人也不喊了.甚至擒拿张逸、阎行的扈从都止住了手.

    “谁人如此大胆.给我站出來.”朱贲第一个回过神來.大怒道.

    话音刚落.阎行也大叫起來:“匹夫狂妄.”

    紧跟着.众军士纷纷乱骂起來.要揪出那位胆大之极的狂徒.

    朱铉却是彻底被说愣了.这是谁.自己行军法.竟也是死罪.

    倒不急着揪出此人.朱铉低头思忖此人之言.忽然想起什么來.

    正在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人.

    单薄的身材.四肢欣长.面色白净.只是满脸的倔强不屈之色.

    也真奇怪了.见了此人.所有的人.包括骂得最欢的朱贲、阎行都自觉地闭上了嘴.

    “原來是【内刺】大人.”

    “这内刺大人平日里可是执掌军中法度的?”

    “别装糊涂.你小子上个月不是挨了这位大人的板子.”

    “那是啊.我表兄是你们队长.为我求情.也跟着挨了板子呢.这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主.”

    “那你还敢说.快住言.让他听见.准沒好果子吃.”

    地下趴伏着的军士中.开始窃窃私语.

    朱铉认得此人.此乃杨弘手下内刺.陈矫.

    陈矫.广陵郡东阳县人.本姓刘氏.因过继与母族而改姓陈.少年避祸江东.为朱铉所招揽.因陈矫善辞令、重法制.扬州起兵时为中军主簿.后随杨弘修习法典.甚得杨弘嘉许.便被任命为中军内刺都督.

    内刺.掌管军中执法者.现下.中军有二十名内刺.以陈矫为首.直接向朱铉负责.

    朱铉见是此人.不由得皱了眉.语气极是不善的问道:“我严行军法.何來死罪.”

    别看朱铉说得镇静.其实心里早打起鼓來了.方才细思之下.已经恍然.

    军中刑法.需先咨询内刺.由其断明罪责.依法典阐明刑罚.而后再由主将发布执行.

    打个比方.普通士兵犯法.应由伍长处置.但必须禀明内刺.内刺负责断其罪、明其罚.而后伍长才可依法处置.

    如张逸、阎行这样的大将.率两营军士互殴.则必须经过内刺都督明正典刑后.朱铉才能下令处置.

    这正是为防止军中擅行军法.导致律法不公.军士不满.

    “主公擅行军法.置我等内刺于何地.”陈桥毫无惧色.不卑不亢的质问道.

    朱铉不觉难堪.语速放缓道:“这个嘛···是我孟浪了.未经你等明正典刑.”

    “主公.杨都督早在军中公布法典.擅行军法者.与被罚者同罪.”陈矫又提醒道.

    何谓之擅行军法者.与被罚者同罪.就是说.未经明正典刑.下达任何刑罚.发布之人也要受此处罚.

    朱铉要杀阎行、张逸.自己也已身犯死罪.这还了得.主将岂能斩首?

    大家伙儿知道陈矫风骨极硬.可他这次直指中军主帅.还是为其捏把冷汗.

    陈矫倒是浑然不觉.孑然而立.一副无畏无惧状.

    朱铉的目光在陈矫面部扫來扫去.看不出一丝惶恐.惊异地问道:“你真要治我死罪.”

    “如将军已经处死他二人.则同罪.幸甚大错尚未铸成.只请收回成命.”

    陈矫话音刚落.众人的心中才觉松口气.还好有挽回余地.

    “那他们二人.还有参与斗殴的军士.该如何处罚.”朱铉语气冰冷.一股股寒意向陈矫扑來.

    “依军法.军士斗殴者杖三十;小校罪加一等.六十;将校以上.一百.”陈矫的回答.一丝不苟.极为严谨.

    朱铉听闻.心中也觉放松.只要不斩阎行、张逸.万事皆可.面色便稍转缓和.令道:“那你就代我处置吧.”

    “不敢从命.”陈矫抬手秉道:“我等只背诵法令.以备施法之人咨询.却无权簪越代行.”

    这又是为何.其实就是为防止冤案发生.权不可过分集中.更不可令军中执法者权势过大.但也不能让军中将佐为所欲为.互相监督、掣肘而已.

    朱铉闻听后.深为嘉许.面含微笑点头不已.

    杨弘搞的这一套律法.还真是周全详细.只是有些过于复杂了.自己又是第一次处置.不太熟悉整个过程.陌生得很.

    见朱铉有为难之色.朱贲上前轻声说道:“将军可令陈矫讲出处置之法.而后将军再定夺.纳与不纳.还是将军说了算.”

    哦.原來还可以如此.这朱贲倒是很熟悉这一套嘛.

    朱铉不由得看着朱贲.似笑非笑的对朱贲略点点头.而后转身询问陈矫道:“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偷食军马者.领头之人杖刑五十.不可宽恕;其余斗殴者.本应立刻行刑.但临战之际.可暂缓.待大战过后再施行.若将军执意现在就处罚.也无可厚非.”陈矫秉道.

    朱铉点头.无有疑议.遂向全军将士大声言道:“谷外.现有臧霸大军数万;你等不知团结御敌.竟敢内讧私斗.若按我的意思.全部该死.”

    这句话.令全军都羞愧低头.

    “大战在即.我也不想令你等带着伤残之体上阵.丢了性命.也拖累了全军.这次.全给你们记下了.战后.若知今日之错.自去领刑.若是对我有怨言.现在就可以走.绝不阻拦.”话音刚落.四下里哭求之声大作.

    “大将军.我知错了.”

    “我不走.将军不可赶我等走.现在即领刑.”

    “谁敢走.先杀了他.”

    更有陈矫喝道:“男儿.天地间横行.有功要赏.有错必罚.临刑而逃.虽妇孺不为.”

    朱铉被这番场景感动.心内思绪澎湃.振臂高呼慨然言道:“众位兄弟.我等涉入绝境.唯有一起挺过去.回扬州.不能内讧.不能自残.”

    于是众人又一起鼓噪起來.“回扬州.见妻儿.见父母.”

    数千人同声呼喝.汇聚在一起.声震九霄.山谷间回音荡荡.天地都为之动容.

    “好想扬州三月春啊.不知现在如何了.”朱铉不自觉间.愁上心头.

    正在此时.朱贲上前轻声问道:“将军.那马肉···”

    朱铉盯着他.笑道:“想吃肉了.现在还有粮食.很不错了.别太嘴馋.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将军.实在是不吃肉便沒劲打仗.其他人也都一样.力气都小了不少.”朱贲说到吃肉.沒感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朱铉低头思虑.朱贲之言有理.

    俗语说得好:“酒是男人胆.肉壮男人魄.”长时间吃不上肉.兵士们战力打折扣不少.要想想办法.

    抬起头來.正看见朱贲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馋涎欲滴的样子.朱铉吓了一大跳.这厮莫不是想吃我的肉.不由得额头冷汗冒出.

    “我说.朱贲你小子想肉想疯了你.这么盯着我干嘛.”朱铉怒道.

    朱贲刚想着吃肉了.哪儿还在意自己的表情.只得尴尬的笑道:“将军.你也知我三天不吃肉.浑身提不起劲來.又何苦作弄我.”

    朱铉懒得与他理论.随意命道:“去将陈矫唤來.”

    “呃.将军··这至于吗.我吃肉也有罪.”朱贲听闻要请内刺都督.以为要治罪.立时吓得腿发软.迈不开步.

    朱铉甚为不解.瞪着朱贲.见他那副怪异的表情.就知道他会错意了.随即笑了起來.顺势踹了朱贲一脚.笑骂道:“我有事问他.与你何干.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