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殿下如此狠心(第1/1页)毒心宠后:穿越是一场豪赌

    萱草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突然好后悔当天和萧统发脾气,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

    打发走了小豆子,萱草便去了后湖那里。

    古玄圃尚未建成,太子为筹措钱财治理义阳灾情早已下令停工,满园子凌乱的摆放着石块,看起来一片凄凉。

    他就站在后湖边上,盯着平静广阔的湖面静静的看。

    萱草在他身后站定,却不敢出声。

    看来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早上了,朝服都未换下。黑金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特别的好看。萧统儒雅俊秀,却并不瘦弱,宽阔肩膀仿似可以撑起世间万物。

    此刻,他伶仃而立,负着手,凄冷无比。

    萱草看得心痛神痴,根本不知道下一秒该怎么办。她是犯了错的孩子,慌乱无助。

    风佛而过,湖面碧波粼粼,枝叶摇晃,他叹了口气,转身抬眸。

    那一个瞬息之间,万物静止。

    她愣在那里,他也驻足不前。

    心如飞灰,她似可听到他心口跳动的声音。

    往日里一幕一幕,像浪潮一般拍打过来。

    那日,“萱儿!今日你若敢踏出我大明府半步,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他一字一句,如利刃,插进她的身体里,插进血肉中。

    他们在一起十年,即便是萱草害得太子妃失去腹中骨肉,他萧统都没有半句重话。却在那一天,他说出了永远都不要回来这一句。

    她明白她那日的伤害有多深了,永远不要回来?她想想都会害怕,如果永远再也见不到萧统了,她在这个时空里,就失去了唯一的意义。

    萱草的泪挂满脸颊,一滴一滴,重重打落。

    她抬起脚步,缓慢向他靠近,心底里哭喊着:原谅我吧,求你了,当我走过去的时候,抱抱我,说你依旧疼我……

    他们相距不过十步,她却用了一生的力气。

    当她终于靠近,他眸光凄凉,竟然抬步离开,与萱草擦身而过。他身上佛香淡淡,此刻,却成了刺痛她的匕首。

    萱草猛然回身,抱住了萧统的腰,不让他走。

    萱草已经泣不成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哭,不过这一次,她的眼泪,没有奏效。

    萧统手上的佛珠串已经不见了,他冷冷的掰开萱草环在他腰际的手,甩下她,狠着心,离开。

    “别走……”

    她追了上去,拉着萧统的衣袖,“求求你,别丢下我……”

    一次又一次的恳求,一声又一声的哭喊,萱草不曾为任何男人掉过这样多的眼泪。

    都说萱草是能为太子度过劫难的人,萱草却觉得,这一世,他昭明殿下才是她最大的情劫!

    萧统被她扯住,眼眶里滚着热泪,不曾流下。

    他半侧着身子,用力握了一下萱草拉在他衣袖上的手,萱草眼中带着祈求,他却再一次狠心的甩下了她。

    这一回,他大步离开,黑色的身影愈行愈远。

    萱草跪在湖边,冷风胡乱吹打在她的脸上,刮得她好疼。

    眼泪在飞,心被撕裂。

    她放声哭,幼稚的希望萧统能听到她的声音,还会回来。回来抱她,吻她,告诉她一切都过去了。可是他没有,没有再回来。

    萧统快步离开,像逃跑一样的离开了后湖。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萧统仰头靠在那里,眼泪终于止不住了。

    滚烫滚烫的跌落脸颊,打湿了他前襟。

    他不是不想抱住她,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该死的推开了她。

    他生气,愤怒,抓狂!萧统不敢相信,他从小养大的萱儿说走就走,一点踪迹都不留给他!他们曾相依为命,曾说过是彼此最不可分割的人。可是她还是跑掉了!

    萧统知道,他这一世,注定过不了情之一字。

    再神明的佛也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

    那夜,建康城下起了好大的雨。

    小豆子本以为太子回来时,萱草也会回来。没想到,却只有萧统一个人,淋着雨,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小豆子吓了一跳,赶忙打着伞冲了过去,“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萧统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他浑身浸湿,神情绝望。

    众人只得将他扶进房间,他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宫内,大雨冲刷了整个皇城,不知道有没有将这里的血腥味冲掉。

    凌悔刚刚脱下衣服,这时,只听见门被重重撞开,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却见萱草穿着单薄的衣服,一个人站在雨里。

    凌悔一怔,心里揪痛,扯过自己的衣服冲了出去,他将萱草猛地抱进怀中。

    她靠在凌悔怀里,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流泪。

    凌悔就是不问,也都明白了。他将萱草抱进屋子,踢上房门,外面的雷声雨声就静下大半。

    她呆呆的坐在那里,任由凌悔帮她擦拭。

    凌悔跪在萱草身前,紧皱着眉,“这样不行,你都快冻僵了……”

    凌悔让人烧了一大盆热水,亲自帮萱草脱下湿衣服,她像个木偶,但凭凌悔摆布。

    她泡在热水里,靠在木桶边上,好累的一天,把她这辈子的泪都流干了。

    凌悔动作极尽温柔,不带一丝情|欲,只是细心的为她擦去身上泥泞。

    他咬着牙,因为凌悔无法想象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弄得满身泥泞,手臂也被划破了,留下了三道血痕。

    凌悔轻轻吹了下萱草的伤口,低沉嗓音,“疼么?”

    她摇摇头。

    不疼,只有心疼。

    当萧统走后,她还是不肯放弃,追着他的马车跑,被绊倒了,跌进了泥坑里,手也划破了。

    爱情就是把你所有的尊严都扔进粪坑里,只为得到他的垂怜。

    萱草的身子总算暖了起来,她被凌悔抱进床榻里侧,他为她盖上被子,正要离开,萱草拉住了他的手臂,“抱着我睡……”

    明眸泛光,声音哽咽。

    凌悔没有一丝迟疑,他脱下湿了的衣服,掀起被子,将萱草紧紧抱进怀里,让她在自己的心口处静静的流泪。

    那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细细亲吻着萱草的长发,给了她一处安全的所在。她哭累了,就缓缓睡去。

    凌悔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