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放寒假了(第1/1页)第N次初恋
第一百一十九章 放寒假了
一出门,就是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我裹了裹衣服,拉着梦涵一溜小跑,追到外面。果然,在前面老人步履瞒珊地还没走远。我俩追上去,“老大爷,您停一下。”
老人蓦然站住,看了看我们,嘴中喃喃地说:“我,我真的没钱了……”
我想他是误会了,就赶紧说:“老大爷,我不是来问你要钱的,我想问问你,你家在哪里?你这是到哪儿去?”
老人声音低微地说:“我从河北东光老家到这儿来找亲戚,到这以后才知道,原来的老房子都已经拆了,亲戚没找到,钱花光了,好几天没吃饭了……”
我二话没说,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数了数,脸上一阵发热,只剩下四十多块了!不过我想,从这里到东光差不多就够了。就不好意思地交给老人,“老大爷,您用这点钱买车票回家吧,这里不是您呆的地方。”
老人伸出满是老茧的手,颤颤巍巍地接过钱,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着。
下面就是放寒假了。
放假当天,我就答应了陈冬儿的要求,跟今年暑假一样,每周去她家三天,给她辅导功课。
放寒假的当天,我就回到了老家。
这几年在外面上学又上班,在农村呆的时间越来越少,都变得有些陌生了。很多二十岁以下的孩子,多数我都不认得。不由得心里感叹:一村人不认一村人了!
有些上些岁数的乡亲见了面都戏称:“县长回来啦!县长好啊?”
听见这话,我就不由得脸一红,唉,惭愧呀惭愧!
我从小开始,就有人管偶叫县长。说起来,那是一件子虚乌有的事儿。
小时候,有一次村里来了个算卦的先生,一群人围着他像看怪兽一样。先生微睁着的二目突然瞪圆,伸手指向其中一个正流鼻涕的八九岁的孩子,大声说:“贵人在此,此子日后必成大业!来,我给你好好算算。”
各位猜出来了吧?那个被指的小孩儿就是俺,嘿嘿。
算卦先生掐指、念咒、念念叨叨,最后一口咬定,俺日后会成为办公室白领的,并且是在县长办公室。
于是俺的爹娘兴奋异常,搭上了五毛钱卦金。于是俺的父老乡亲异常兴奋,十里五村奔走相告。
可是,俺活这么大,屁股连县长办公室的椅子都没蹭过?问题是,俺倒是想坐来着,人家就是不让俺坐!
靠,我真想找到当年那个算卦的骗子,讨回那五毛钱。并且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你丫也就这么点本事,只会到农村来忽悠人!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看我还像县长吗?世界上有这么穷、这么笨的县长吗?
过年了。
自从参加工作那年开始,我最怕过年。年关,年关,过年便是一道关。
除夕晚上,别人家合家欢乐,我家则是一团沉闷,个个愁眉不展。
不爱说话的父亲终于忍不住,对我破口大骂:“你小子上班都两年多了,也没混个对象!看看别人都把媳妇领到家了,你让我们能不急吗?”
我不敢和他顶嘴,只有抖衣而站,在一旁洗耳恭听。我知道老人家已经把心里话憋了一年了,此刻他愿意发泄就发泄出来吧。
还是我妈对我慈祥,她白了父亲一眼,把我叫到另一间屋里,说:“东啊,对象的事怎么样了?你现在有没有正谈着的?没有的话,为嘛不去相亲啊?”
我左右为难,怎么办呢?如果不说,父母这关,肯定过不去。我实在不忍心看他们为我操心受累,可是,怎么说呀?
我只好慢吞吞地说了一句:“算是有吧,可她还在念书呢。”
“是大学生吗?”
我没敢正面回答,小声说:“还没考大学呢?”
我妈多聪明啊,她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她愣了半天才说:“奥,是这样。那姑娘比你小好几岁吧?这么小,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呢,到时候如果变心,还不坑了你吗?”
……
那一夜,母亲和我说了许多,她谈到了自己的婚姻。
她与父亲相差六岁,可那是什么年代啊?母亲姐妹三个,她行二,没有弟兄。她和父亲是一个村子的,因为家境贫寒,大姐出阁后,她还要抚养小十岁的妹妹。如果自己嫁到远处,妹妹怎么办?只好就跟了大自己六岁的父亲。
父亲家里正好相反,兄弟四个姐妹两个,人口众多。无论吃什么东西,一眨眼就完。据说那时候穷,以Hong薯白薯做为主食。奶奶蒸一大锅Hong薯,掀开锅盖后,过不了五分钟你再看锅底,已经空空如也了。
现在想来,当年奶奶把父亲分出去,让他们分家另过,也一定减轻了她不少负担吧。
在我的记忆中父母经常吵架、闹矛盾,有时就是为了一件小事,争论不休。用母亲的话说,就是因为他们年龄相差太多的缘故。
我却不以为然,心里说,谁让你们差六岁呢?相书上说,两个人差六岁都是冤家对头,差四岁就好了,像我和梦涵。
母亲说,天下的婚姻多数并不顺心,都是将就着过日子,结婚并不是一个人的事。从古至今都是这样,两个人关系好并不一定能走到一起。
我明白母亲的意思,知道家里对我的事情不同意。他们希望我早结婚,李梦涵还太小,未来还不确定。
还有一件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记得去年奶奶出殡那天,父亲号啕大哭、声嘶力竭,母亲则看上去很一般。
事后,我有点奇怪地问母亲:“你认为我奶奶怎么样?”
母亲平静地说:“我知道你想说啥,你以为我和你奶奶没感情是吧?其实,你姥姥死得早,我来到这个家快三十年了,已经把你奶奶当成自己的亲娘了。人啊,生老病死都是命中注定的,老人生前,对她好一点就行了。”
是啊,记忆中我母亲从没跟奶奶红过脸,即使奶奶有些不对之处,她也总是忍让、克制。
那一年除夕,家里人都没怎么过好。父亲沉默无语,母亲怕他生气,并没有把事情真相完全告诉他。我则流了一夜的泪。
【今天是2012年7月17日星期二,早晨起床后我还在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切都那么逼真。
我在大街上溜达的时候,对面走过来一个女孩儿,不,应该是说是女的,在即将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我看清楚了她的脸,是她!
没错,是李梦涵!她一点儿也没变,一头黑黑的短发,刘海儿下面一双叽里咕噜的大眼睛,皮肤还是那么白。我的眼睛只盯了她一秒钟,脚下根本就没停,一直就走过去了,大脑一片空白。是啊,说什么?有啥好说的呢?
没想到,她在后面叫住我,“郭老师,你是郭老师吗?”我的腿像灌了水银似的走不动了,回过头来,点了点头。“你跟我来。”她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指指远处。
这时候,我心里明白得很。我还没忘了回家跟老婆说一声,把她稳住。回到家,我还装模作样地干了一点家务活,就编了一个理由跑出来了。
我和梦涵一前一后向绿色的田野走去,穿玉米地,过小河,来到一户农家门口。走出来一个大妈,她面无表情地把我们领进一间小屋,我纳闷,这是啥地方?还有一股难闻的刺鼻子的气味。“你俩有话在这说吧。”大妈说完就退出去。
见我疑惑的样子,梦涵解释说:“这里是牛棚,你是不是嫌脏啊?”我心中一阵滚烫的东西在翻滚着,悠悠地说:“不嫌,能和你在一起,我在这住一辈子也愿意。”
梦涵笑了笑,“那就在这住一辈子吧?不许反悔。”说着,热辣辣的身子就钻进我的怀里。
我这才看清楚她的穿戴,“啊,你怎么就穿一件胸罩?刚才在大街上也没穿外衣?”
梦涵点了点头,有点不屑地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习惯了。”说着,丰满的大腿不住地在我的腿上蹭着。我身体的一个部位噌的一下就竖起来,顶住了她。
梦涵回头白了我一眼,“你还是那么坏!”我紧紧抱住她,嘴巴堵住了她的嘴,刚想进一步,这时候门响了……(不是我故意卖关子,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我就得这样写。)
那位大妈走进来,她对我俩的亲昵视而不见。走过来抓起我的手,抚摸了一下梦涵的后背,我感觉到一块块的刺手的凸起,这难道是……伤疤?
“你看看她为你受了多少伤?这都是因为你。你怎么也得赔偿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青春损失费吧?”大妈像说绕口令一样把这一套词说得那叫一个熟练。
五分钟后,我走在大街上,感觉好轻松啊!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
我边走边想:“事情有点不对啊,怎么感觉她俩像在演戏一样?我也没仔细看,哪来的那么大的伤疤?还有,这个李梦涵怎么会这么年轻?按照时间推算,也得三十岁了吧,怎么还是二十岁的小姑娘?难道,我上当了?”
想到这,自己苦笑着摇摇头,上当了又怎么样?今生今世,我还能见她一面,足够了。
走过一个街口,我抬头一看,又是那个“李梦涵”亲亲密密地拉着一个男子的手,朝一间农舍走去。
真是骗子!我大叫一声冲上前去,就要拉那个“李梦涵”的胳膊。她一回头,我看见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冲我一阵狞笑,我吓得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睁开一看,自己就像粽子一样,裹着一条毛巾被,躺在地板上。原来是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