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我把冬儿嫁给你(第1/1页)第N次初恋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把冬儿嫁给你
“好玩?好玩个屁!大伙都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里!”
老爸接着讲:
他们所在团的老乡,一块儿去的,很多人都没有回来。跟我爸同时回来的一共六个战友,下战场的当天,他们就结成了生死弟兄。有一个腿断的,就是老五叔。
老五叔伤残专业后,就回到家乡的机床厂去工作了,改革开放后那个机床厂经营不善,倒闭了,他就没了去处,老婆都跟人跑了,就剩他和两个孩子,没人管没人问了。
99年那会儿,他被逼的没办法了,就直接驾着拐杖去了县政府。
据我爸讲,当时他面对县委书记直接把假肢和军功章全都摘下来扔到桌子上,大声质问:“知道这条腿是怎么断的吗?老子在前线流血掉脑袋,现在混得都没饭吃了,他娘地你说怎么办?”
当场书记脸都白了,立马答应把他安排到某个效益好点的公司去管工会了。
前几年,老五叔来我家的时候,我还缠着他问他反击战的事情,“老五叔,你就给我讲讲呗,你们当时是怎么打仗的?看见敌人的模样了吗?上战场害怕不?”
老五叔点着一支香烟,长吸了一口,喷出一阵淡淡的青烟,缓缓地给我讲起来:
嗯,没上的时候心里是害怕,但害怕归害怕。真正到了前线也就不知道怕了!
那天天还没亮,我还在猫耳洞里睡觉呢,就被隆隆的炮声震醒了。我赶紧推了推还在熟睡的你爸:“快点起来,da炮了!”
我们几个人马上从洞中跑出来,只听到双方的火炮分不出点儿的猛烈射击,周围都是爆炸的巨响。敌人的122毫米的炮弹有的落在山坡上,有的落在防空洞上,有的从我们的头顶“ ri—— ri—— ”的飞过。
那爆炸声几乎把耳朵都振聋了,好像整座山都在颤抖一样。
战后表彰英模烈士,总政发了一个烈士红皮书,不很厚,大概20多页纸,用红色字体印着牺牲战友的名字,我数了一下,大概有两万多人吧!有好多认识的人,也有好多不认识的,基本上都在20多岁,都是一条条生命啊!
说完了,老五叔就默默流泪,一句话也没有了。我转头看看父亲,他也把脸扭了过去。
送走了老五叔,我把在冬儿家的见闻告诉了爸爸。他听后,愣了良久,才问:“你知道她爸爸叫什么名字?”
我摇摇头,“冬儿跟我说过一次,可是我忘了,反正肯定是姓陈!”
“姓陈,姓陈……”父亲点上一颗烟,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说:“唉,想不起来了,毕竟过去二十多年了。那时候,济南军区的兵太多了。”
停了一下,他又问我:“你有没有她父亲的电话号码?”
“没有啊。”我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明天我去的时候,直接问问他得了。”
父亲摆摆手,“还是不要问了,毕竟人家是大老板,我们是农民,跟人家差的太多。你老爸这一辈子,穷也的有志气,就是不愿意被人看不起。”——
几天后,我正在家里看电视,忽然听见门外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赶忙跑到外面一看。门口停着两辆车,其中一辆是老五叔的残疾人专用车,另一辆是黑色的奔驰,不知道怎么地,我看着牌子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把老五叔从车里搀出来,他见到我就说:“小子,快去叫你爸出来,就说老战友来了。”
我赶忙去通报,我爸跟我前后脚走出大门。这时候从大奔车里下来一个人,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穿戴讲究、衣冠楚楚,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不错眼珠地看着我爸。
老五叔在旁边说:“老大,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二十多年了,还认得不?”
我爸也站在原地,呆呆地凝视着来人,良久没有说话。
老五叔哈哈大笑:“真不认得了吗?这是陈旭东啊!当年的小陈!跟咱们钻过一个猫耳洞的小陈!”
“小陈?!”我爸说了一句,我分明看见,他的两只眼睛顿时泪光闪闪。他走过去,一把抱住对方,用力地拍拍对方的肩膀,“老战友,终于见到你了,我想死你了!”
这时候,从大奔车里又下来一个女孩儿,我一看,也傻了。
是陈冬儿!
冬儿仍然穿着那件粉红色连衣裙,俏生生地站在那儿,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看看我,又看看我爸,笑得更加开心了。
好一会儿,我爸才回过神来,擦了擦眼睛,热情地把他们让进屋里。这时候,老五叔才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前几天,冬儿的父亲不知从哪个战友的口里,听说老五叔的儿子要结婚,就前来祝贺。谈着谈着,自然就谈到了我爸。于是,冬儿的爸爸执着地要老五叔领他来我家。
那天,我还从来没见我爸如此高兴,他一边端茶倒水地招待客人,一边吩咐我妈杀鸡炖肉,还让我去镇上买来两捆最好的啤酒。
酒席宴上,三个老战友大声地、肆无忌惮地说笑着。说猫耳洞如何潮湿难忍,说大炮怎样震耳欲聋,当说到牺牲的战友,又哭起来。我很少见到已经五十来岁的人,说起往事,还会这样动情。
酒过五味,冬儿的父亲说话舌头都大了,他看着我说:“小郭啊,你怎么不……不早和我说呢?我如果知道你是老战友的儿子,我……我干脆就把冬儿嫁给……嫁给你得了。”说着,他就看了看身边的女儿。
冬儿满面害羞地低下头,撒娇地说:“爸,你看你说什么呢?喝醉了吧?”
我爸大概也喝多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老陈哪,你说话得算数,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就这么一……一个闺女,咱俩今天就结个儿……儿女亲家!”
冬儿父亲拍了拍胸膛,“酒醉心……不醉,我心里清楚,我能看出来,你儿子喜欢……我闺女,我闺女也喜欢他,我和冬儿妈……还商量过这件事呢。原来她不……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现在好了,她肯定不会反……反对了。”
老五叔在旁边听他们说,羡慕地拍着两个战友的肩膀,“老陈,你真不够意思啊!我早知道你有一个这么俊的闺女,非得让她给我当儿媳妇不可。那时候,就不会轮到老大了。哈哈。”
我见他们说得热闹,就拉了一下冬儿的衣服,把她叫到里屋,我的房间。此时看看冬儿的脸蛋,已经像公鸡头上的冠子差不多了。
我拉过来一个枕头放在床边,嘿嘿笑着说:“你刚才听见了吧?我们的事儿,你爸已经许诺了,现在干脆咱俩在这个屋里结婚得了!”
“去你的,流氓啊你?”冬儿白了我一眼。
“什么啊?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才叫耍流氓!我可是想和你结婚的!”我振振有词地反驳。
我拍拍枕头,示意她躺下。于是俩人同床共枕,冬儿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梁看。她忽然轻声地说:“如果以后我们回老家,就在这间屋里住吗?”
我乐得差点儿没从床上掉下去,“就在这间,不行吗?这间屋子隔音效果挺好的,床也不怎么响,晚上在这ml,他们肯定听不见!”
冬儿杏眼圆翻、柳眉倒竖,一抬手,在我胳膊上使劲儿掐了一下。
“哎呦,你谋害亲夫啊?”我刚叫了一声,只见我妈一挑门帘走进来,“怎么了?”
冬儿一看,吓得赶忙坐起来。我也赶紧掩饰,“妈,没事儿,你别管了,我刚才不小心,被猫爪子lou了一下。”——
确定了关系之后,我到冬儿家来的更频繁了,名义上依然是给她辅导。
可是这一天我都发现,冬儿的妈妈有点不对劲,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不说话。
“你妈,她怎么啦?”我很纳闷,问冬儿。
“没,没什么。”她含糊其辞地回答。
“是不是因为我?如果你妈不欢迎我来,我就辞职不干了。”
“不是,碍你什么事啊?”冬儿这才说:“她是在跟我闹别扭。”
她这才详细地跟我描述发生的事情:
她妈因为闲的无事,每天都要去广场药店溜达,那儿就有一些所谓的专家搞宣传,介绍什么先进的药物、保健品之类的。
那次陈妈妈去的时候,专家正在宣传一种专门治疗失眠的枕头,学名叫做什么“解压睡眠枕”。
第一天听课回来的时候,陈冬儿就劝她:“妈,你别去听那个宣传了,都是骗人的。”
她妈一举手中的塑料袋,沾沾自喜地说:“骗人?哪里骗人了?人家又没强让你买,你看,今天听课的还发了一斤鸡蛋呢。”
“切,一斤鸡蛋就把您收买了?”冬儿不屑地说。“明天别去了哈。”
“干嘛不去?我就要去,明天还发鸡蛋呢。”陈妈妈信誓旦旦。
果然,第二天,她妈排了两个小时的队,又领来一斤鸡蛋。
这个家趁人值的贵妇人,竟为了一斤鸡蛋兴奋不已。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第三天陈妈妈再去的时候,主办方竟然提出要赠送“解压睡眠枕”!
全体听众听见这消息,先是愣了五分钟,又差点集体休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