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冬儿这四年(第1/1页)第N次初恋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冬儿这四年

    “我是西李村的。”梦涵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爸爸是谁呀?我对西李村很熟。”修车人又看了看梦涵,又看看我。

    这时梦涵可能意识到我在旁边,有些话不能跟那人说,就吞吞吐吐起来,“我,我不是西李村的,我爸爸叫……”

    那人笑起来,“这孩子,连你爸爸的名儿都忘了吗?”

    十几分钟后,修完车,我们走出小房子。我看看四下无人,对梦涵说:“哎,教你一招,如果以后你不方便把你爸的名字告诉别人,就编造一个。”

    “怎么编造啊?我可不会。”梦涵天真地问。

    我强忍住笑说:“你就说,你爸的名字叫——郭爱东。”

    “你!”梦涵一听,气得伸出小拳头就要打我。可我早就跑远了。

    ……

    “丫头。”我又恢复了当年对她的称呼,只不过舌头有点大了,可能是酒精起了作用,“我设想过许多次和你相见,但没想到是今天,我现在好激动,好想为你写一首诗。”

    梦涵看着我,悠悠地说:“原来你给我写的诗,我还都保存着呢;说过的话,我也都记得。”

    我吹牛道:“曹植七步成诗,你信吗?我一步也不走,立马就能赋诗一首。”

    于是,我嘴里嚼着老醋花生米,念了一首比老醋更酸的数字诗:

    一别之后,

    两心相悬,

    三番四次将你找,

    五冬六夏把你念,

    其实梦中都是你,

    把酒含泪问青天,

    十年光阴如一梦。

    叹儿女情长,

    怨人生苦短。

    今日一别后,

    何年再相见?

    其实,这首诗是偶琢磨了好长时间的,改编自卓文君的《怨郎诗》。当年,丈夫司马相如离家不归,西汉才女悲愤至极,做得此诗。

    念完之后,我的大脑已经让酒精催的异常兴奋,就端起酒杯苦笑着说:“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男人爱上女人后会作诗,女人爱上男人后会做梦。那时候,你难道没做过梦?”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悠悠地说:“你知道吗?我特别爱做梦,在梦中总是遇到你。”话没说完,欲言又止。

    我却得瑟起来,“你没嫁给我,是不是特后悔?是不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像我这么有才华。”

    如果换到当年,梦涵一定会将我一顿暴打或者把一口茶水喷到我脸上,嘴里还会鄙夷地说:“切,就知道臭显摆,都酸倒牙了。”

    可现在,她没有说话,我看见她的眼里满是晶莹的泪水。

    冬儿上大一那段时间,我们几乎每天都奔波在两校之间。我如果下午没课,就匆匆交代一下,偷偷溜出校门去赶班车;如果赶上二四,我的晚自习,冬儿就会在吃晚饭之前,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我面前。

    反正两个学校之间不远,一个小时的车距。可感觉这一个小时够长的,我经常坐在车里如坐针毡,度时如年,盼望一秒钟就飞到冬儿身边。

    在大学城附近,一个小时二十块钱的出租屋里,摆设简单得很,一桌、一椅、一床。每次我进去,总会有一个温软的身子扑上来,胳膊紧紧地箍住我的脖子,随之一张柔嫩的丁香小口伸进我的嘴里。

    冬儿的吻,持久而又霸道,一般都会进行五分钟之久,在她没有尽兴之前,如果对方想放弃是不可能的。也许是无师自通,她忽然间领会了许多技巧,诸如:吸、裹、缠、顶等等,一只小舍运用得熟练自如。

    “宝贝儿,你从哪儿学来的?”我趁着间歇,抽出舌头来问她。

    “这还用得着学吗?做得多了,自然就会了。”冬儿嬉皮笑脸地说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软下来,冬儿也全身无力地趴在我身上。

    歇了一会儿,我咬着她的耳朵问:“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舒服,好玩!嘿嘿。”

    “那以后我们结了婚,就天天玩这个。”我建议。

    “嗯。”冬儿傻傻地点点头,“老郭,你可真有劲儿!”

    “错了,哪有直呼其姓的?要叫老公,知道吗?”我纠正她的发音。

    “老——公!”冬儿既羞又怯地叫了一声,随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肯定烫的快到四十度了。

    没事的时候,冬儿跟我无话不谈,喋喋不休地跟我唠叨着她大学里的那些事儿。什么没课的时候大家一起出去开Party啦,什么学校里组织交谊舞会啦。

    大二那一年,我俩的激情渐渐退潮,来往的次数明显减少,慢慢变成一周见一次面。

    我感觉她的语气里明显地带着愤青。“你知道吗?我们班里很多同学都逃课,原来是男生多,现在有些女生也逃。一个学期下来,上课的节数还比不上逃课的多呢。”

    我问她:“你逃过课没有啊?”

    她嘿嘿地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我逃的不多。有时候没办法,同学们谁也不去上课,我也不能傻呵呵地一个人去啊,那不是脱离群众了吗?”

    “不上课都去干什么呀?”我纳闷地问。

    “干什么?事儿可多了。男生打够级,女生织毛衣。打够级知道吧,就是一种扑克游戏。女的都织毛衣,就是都给自己的男朋友织”

    我看她吞吞吐吐地,就问:“怎么了?你是不是给别人织毛衣了?”

    “什么呀,你胡说。”她打了我一下,娇嗔道:“我当然是给你织的,就是就是织了一半儿就停工了。”

    “为什么呀?学习忙是吧?”

    “哎呀,不是学习忙,是因为织到后来,我发现那毛衣太小了,根本没法穿,如果当成毛袜子穿倒可以。”

    我一听,差点儿笑晕了。我的冬儿呀,我还当你心灵手巧,学会手工活了呢!

    我还问她,除了打牌织毛衣,大学生们不谈恋爱吗?

    “谈啊,当然谈。”冬儿爽快地回答。

    然后她给我讲,他们学校谈恋爱的可多了,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矜持,只是在晚上晚自习下了之后,两个人到树下、小湖边,偷偷地说几句话。后来胆子大了,白天的时候都明目张胆地在一起勾肩搭背,课堂上情书纸条乱飞,餐厅里一对对的情侣缠缠绵绵、互相喂饭。

    我的心头忽然有一股酸酸的东西涌上来,就轻轻地问:“你谈恋爱了没有?”

    冬儿一愣,随即打了我一拳,“你傻帽呀,怎么问这样的话?如果我谈恋爱的话,还能到这儿来找你吗?”

    到了大三,我俩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慢慢变成一个月见一次面。话题也越来越少,大都是围绕着考试、师生关系等等。

    冬儿不停地跟我抱怨,上大学其实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原来立下的远大理想、雄心壮志,都被现实无情地吞噬了。

    学习一点儿动力都没有,因为没有人在乎这个。大家几乎都不怎么用功读书,能玩则玩,到考试的前几天突击一下就成了。有的知识实在背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出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发明创造。

    有的做几个小纸条,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到时候往鞋子里一塞。考试的时候装作系鞋带,偷偷取出小纸条展开观瞧。

    还有补考的时候,害怕通不过,只好买一些东西给老师送礼。至于送的都是什么东西,那真是千奇百怪不一而足。这主要看老师喜欢什么,缺少什么,才能对症下药、投其所好。

    如果是位温文尔雅的上岁数的男教授,又恰好爱好古董,就去古玩市场买一件仿乾隆年间的瓷器花瓶,准保让那老爷子眉开眼笑;如果这是位女教师,正是徐娘半老害怕青春流失那种,就买一大堆雅芳玉兰欧丽雅什么的,那老太婆在抹平了脸上皱纹的同时也会抹平你心头的创伤。

    最难搞定的是一部分青年男教师,四十岁以下的那群,他们物质上没有太多的需求,你就得从精神层面发掘一些值得发掘的东西。

    这方面,女生最具优势,手中什么都不用拿,在他面前抛几个媚眼儿,亲亲热热地叫几声老师,再拉着他的胳膊哭天抹泪地嚎几声,基本上就能拿下了。大家回到宿舍就偷偷地笑,美其名曰:美人计。

    我仍然不放心地问:“冬儿,你使美人计了没有?使了几次?”

    冬儿又生气了,“老郭,你吃醋了是不?我使什么美人计啊,本小姐学习这么棒,还用得着美人计?你太小看我了吧?”

    其实我刚才就是在诈他,毕竟她还是个孩子,还不成熟。上大学就是半个世界,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我得防着点儿。

    可是有些事情防也防不住,比方说感情。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腿长在别人身上,你管得了一时,管得了一世吗?

    我的担心终于在大四那一年出现了。那一年,冬儿一个学期没有主动地来找过我,每次我去找她的时候,基本上她都不在宿舍。打她的手机也不接,问其他舍友,都轻轻地摇摇头,说不知道在哪里。我看得见,她们说话的时候,都在躲避着我的眼睛。

    没办法,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终于把她等来了。见到我,一副冷漠的样子,好像不认识似的,只淡淡地说一句:“你来了?”

    对大学生活,我比谁都明白,她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能猜到一点儿。但我还要问:“你干什么这么忙?是考研还是交了男朋友?”

    她愣了一下, 没有马上回答我。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对不起,我有了喜欢的人。你工作挺忙的,以后就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