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雷霆之怒(第1/1页)巧妻
停了药,也只是第一步,行房的时间不对,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生下孩子。时间这回事,方怡巧倒是有些印象,古时的人对身体的了解,远不如后世那样清楚。最重要,男女有别,极少有专攻妇科的郎中。一来二去,算出了错误的时间也不奇怪。
看来,这事也要旁敲侧击一下才好。只是多了一个金大娘,让方怡巧有些束手束脚。这妇人表面纯良,内里着实是个厉害人。不象慧娘,脸面上精明,实则有些憨实。
正绞尽脑汁,想着破解慧娘安全期行房的魔咒。却没想到这事却最终被金大娘解决了,只因时间太久,形成了习惯,慧娘已经忘记这时间也是”神医“所授。倒亏得金大娘提醒,让她又惊同一身冷汗,立刻避了开去。
方怡巧并不知道这件事是金大娘说破,只看时间上做了更改,暗地里高兴,也不深究缘由。
又找些壮阳的食物在适当的时间让父亲用下,想到自己煞费苦心,当事人还毫不知情。不免好笑自己真正是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
将这个月的时间算好,上面写上韭菜,用来提醒自己。只要那几天说自己想吃韭菜,又不是精贵东西,也不是肉食,想必不难办到。
药材倒是见效快,可惜她一个小丫头绝无可能跑到药材铺子买壮阳的药材。就是想办法买到了,她也没办法正大光明端到父亲跟前。行不行的,也只能这样了。
看着一大碗韭菜,慧娘唠叨道“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非要天天吃韭菜。”说着挟了一筷子到相公碗里。
“苦夏,苦夏,本就是胃口不好,巧姐愿意用,就备着吧,又不是什么精贵东西。”方长略又挟了一筷子到巧姐碗里。
在巧姐的刻意之下,方长略着实用了不少。再加上平日里,也有不让巧姐看到的汤汤水水滋补,倒将时间一事改了过来。至少,完全不对的时间,他们是自动僻开了。
夏天快过完的时候,方老太太又忍不住了,直接将他们夫妻俩喊过去,想趁老太爷不在家,把过继的事情定下来。
“那什么神医不神医的,你们不用说这么多,我只知道不少人吃了他的方子,一样生了儿子。不能生,就是吃仙丹也没有用。”方老太太蛮横的抢过话头,不让儿子解释他们夫妻也许可以自己生下孩子的事。
“那这人选也该由我们自己定,过继六郎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慧娘插了一句嘴,却被方老太太斥道“我跟儿子说话,没你多嘴的份,你要是能生下儿子,又怎么需要我操心过继的事。”
趴在外面窗户下面的巧姐,看到老太太态度强硬,一副非要在今天定下来的样子,有些疑惑。老太太院子里有二个服侍的人,看了眼巧姐,想着老太太也没说不让旁人近前,干脆端了个小凳让巧姐坐下听。
慧娘冷哼“过继这种大事,老太爷不在,光凭我们嚷嚷,怎么可能成事。还是等爹回来了,再商量。”
窗外的巧姐彻底明白了,老太爷一定是近期就要返家,所以老太太才着急,想将此事定下来。不然老太爷一句话,她就白使了力气。想到来之前,金大娘跟慧娘耳语了几句,抿嘴一笑。
老太太暴跳如雷,心思被拆穿怎么能不恼火,嚷嚷道“方家的家务事,一向由我作主,老太爷在,也是听我的。你们今天必须将这事定下来,不然就是,就是忤……忤逆。”
方长略跪下,拉着慧娘也跪下,沉声道“娘是想让儿子去死吗。”
大庆朝以仁孝治国,忤逆是杀头的大罪。若父母告儿女忤逆,官衙是要当头等大事来办的。几乎和后世的连环杀人狂魔是一个待遇,这话不可谓不重。
“什么乱七八糟的,忤逆,忤什么逆,儿子是打你骂你还是不养你。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二个字,就拨了你的舌头。”一个身形高大的老者,将手里的拐杖直接丢到屋里,砸到老太太坐着的罗汉床上。正中当中放茶盏的小几,顿时茶水四溅,茶叶茶汤挂了老太太满身。
老太爷显然是气极,这二个字也是能随便说的。那怕开玩笑,都没人敢说出这话来,老太婆这是想毁了方家的名声啊。
外面传来惊呼,又碍与老太爷威严,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收拾,都犹犹豫豫站在外间。
“探头探脑的贼样,都给我滚。”方老太爷中气十足,桌子拍得震山响。奴婢吓得作鸟兽散,只剩下巧姐进退两难,想了想,蹑手蹑脚进了屋,躲到慧娘身后。
方老太太那还敢计较身上的茶汤,帕子都不敢拿出来擦一擦,只缩着身子,低头道“他不听话不是……那,是啥吗。”
“哼,是谁教你的,说……”老太爷大马金刀坐到罗汉床上,一手捞过自己的拐杖,拄在手里。
“没有,我……”看到老太爷扫过来的眼神,老太太暗叫一声苦。相处大半辈子,她再不懂事,也知道老太爷的脾气。
立马蔫道“是,是老三媳妇说,儿子不听娘老子的话,就,就叫……是可以去官府告状的。”
老太爷冷笑“她一个妇道人家,为了挑拨离间不顾方家母子手足亲情。外面的人,滚一个进来。”
应声而来的是老太爷身边的长随,盛怒之下老太爷也记得男女之别,看了他一眼道“让你媳妇拿戒尺去三房屋里行家法,让三娘子跪在院子中间,打她二十下手心。三个月不许踏出她自个的院子,若再搬弄口舌,就让她回许家养老。”
方老太太正要开口,被老太爷一瞪之下,又诺诺缩了回来。长随一走,就是发落老太太“你年纪大了,以后管家的事让二媳妇来。你就呆在这屋里吃斋念佛,好好修修你的功德,别给我丢人现眼。”
又对四房道“你未过三十,不用急在一时,等到了年纪,是纳妾还是过继,你们自己想个章程来。”
方长略和慧娘跪下磕头,方怡巧也不由自主跪下,这老头子从一进门就完全掌握了主动权,根本容不得别人插一句嘴。真正是雷厉风行,王霸指数飙到爆棚。
二房已经闻讯赶来,给老太爷请安。看到二房夫妻,老太爷很是舒展了一下眉头,笑呵呵问了二房二个孙子的学业,又重复了管家一事交由二娘子。态度和蔼得和刚才完全象是二个人。
三房挨了打,还要夫妻俩一起过来谢老太爷管教。看三娘子脸上泪痕宛在,憋得发青,拢在袖子里的手不断发抖,却一句话不敢说的样子,慧娘母女见了,实在是心下快哉。
三老爷跪下“爹,这事的确是我们做错了,她也是为了孩子的前程不得已……”
老太爷看了一眼满屋子的人,都是他的儿孙,严肃道“想要前程靠得是自己,我们方家是没给他启蒙,还是没让他进学堂。早年荒废学业,现在想起念书的好来,就要占别人的便宜。我们诗礼传家,不能成材也要懂个做人的道理,怎么能跟商贾一样整天想着投机取巧。”
三房和老太太都不敢吭声了,三娘子将头压得更低,还是二老爷打起了圆场“爹这次进山,可曾遇到老神仙。不如爹先回房休息,晚上给我们好好讲讲,也好让我们跟着进益几分。”
“好,好。”老太爷笑咪了眼,显得十分受用,二老爷趁机伸了手,扶着老太爷回屋。老太爷一走,屋子里的人不管挨骂不挨骂的,统统松了一口气。
二娘子苦笑,知道由她管家,在老太太跟前,又有一顿好磨。只是老太爷发了话,她不情愿,也只能管起来。
四房一家人起身告辞,老太太好脸色虽没一个,他们也不恼,笑意盈盈回了院子。
一进门,慧娘便拉住金大娘道“你的主意果然妙,老太太就是算计我们呢,老太爷根本没这个意思。”
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说老太太,总是不好听,金大娘嗔怪道“老太太也不是坏心,在她心里三房没有功名,总是稍差些。反正是亲孙子,你们又是亲叔侄,肯定比别面来的要亲。只是没用对法子,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方长略的脸色稍好些,点头“你们说话,我去看书。”
待他一走,慧娘又高兴说道“你没看到老太爷的威风,啧啧,真是个厉害人。”想到当初,他会给石家赔礼,又生了些疑惑。看今天这样子,还真不是个会轻易服软的人。
“老太爷最重规矩,只要太太守着本份,他是万不会将火发到你头上来的。”金大娘冷眼旁观,这家里老太爷说一不二,只是极少出面管束什么。
自从大房的老爷做了官,就一日比一日谨慎,严守着礼法规矩,没少敲打老太太。上回慧娘娘家上门,因着是老太太不慈,他宁愿放下身段给庄户人家赔礼,也不肯将事情闹大。想来是怕给大老爷一家拖后腿,希翼他能更进一步。
这样也好,只要守着他的底限,不越雷池一步,倒能生活的更好。金大娘又嘱咐“老太太就是禁了足,咱们也不能放松,日日早上请安也不能松懈。好容易脱了身,可不能再让人拿住把柄。”
慧娘虽说有些不以为意,但从小与金大娘作伴,对她依赖的紧。下意识点头“嗯,我晓得了,听你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