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向大理前行(第1/1页)衣冠一族
“刘小姐言重了.车驴食宿之事莫要提.只是……”龙嫣看了一眼阿真.再看刘馨.关心道:“不知堂上可知刘小姐此趟大理之行.”
刘馨本就红的脸颊因这句询问更红上一层.嚅了嚅喉.细声歉道:“本不该如此.然而我心里有一些困惑和话语.须得到大理才能得解.适才听得佟二公子说要赴大理.我于房里左右蹉跎许久.最后还是失了举措的留下书信.恳求双亲体谅我心.”
龙嫣知道她让向公子给休弃了.向公子就是三小叔的人.定居在悠然村处理各城镇问題.刘小姐想去大理.定然是因为向公子不错了.然而天下知道悠然之地的人是少之又少.若非相公宠爱.她又如何能得知大理悠然的一切事务呢.
“小叔.刘小姐决意诚诚.她亦孤弱无依.若我等拒绝了她.自是大大的不妥.可若……”
“小嫂子也都说了.刘小姐决意诚诚.我们要是拒绝了.恐她路上让人害命.即便到达了大理.恐怕她也寻不到想要寻找的人.”
“是的.”龙嫣明白.悠然是他林氏祖地.除他们可以通行无阻外.别人即便寻找得到村庄.那也是困难重重.更别论想见到三小叔了.她心里明白.叹息邀请道:“那么刘小姐就与我们同行.待到徽州我再修书一封向刘夫人告罪.”
这番叹言让刘馨既是感动又是羞臊.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她懂的.何况还是无诉片语偷偷跑出來.只是她挂念夫君.五年來夫君从不与她说话.她知晓夫君另有衷爱.亦不敢强求半份施舍.心中唯有一些话想问.想得到答案.也好让她就此死了这份希冀.
极快.马车驰出临安.向徽州方向披雨而去.林阿真头戴着斗笠.翘腿靠于车橼边.安静里听着车厢里小嫂子与刘小姐讲话.也不知在何时.车厢的谈话静了.临夜的雨势略大了起來.
下雨天赶路确实不是明智的选择.行程不仅缓慢.衣服还尽糟湿透.入夜后.马车从两浙西路拐足过了江南东路.已至徽州不远时.前端一处驿站前马车货车停靠巨集.有人呐喊:“都阳湖下雪了.徽州乱成一团.已经闭道了.停下.停下.”
听得都阳湖下雪.马车上下所有人皆呆.六月天下什么雪啊.车辆抵达驿站不远就慢了下來.喊话的是名穿着红服老差.甚远就能听得驿站嗡嗡叽叽之声不绝耳.显然全都是被拦住的赶路商旅.
“这位差爷.您老说笑的吧.这六月子天.下的是哪门子的雪啊.”林阿真跳落车板后.大步就往驿站哭笑不得喊问.
这时从栈门里走出数人.皆是粗布麻衣.一名老头腿管半挽.手持一个小酒壶.嘿嘿呸骂:“六月飞雪.连老天爷都瞧不下去了.江南的这些杂碎们终于到头了.他娘的.徽州府这只狼狗也有这么一天.我呸.”
只见那老头往地里吐了一口浓痰.旁边一名大汉再呸:“老子活这辈子还真他妈的第一次见到.这次不宰些人.老天爷怕是消不下怨气的.”话落.下巴往林阿真抬点吆喝:“昨天下的雪.听得丞相來了.召集了江南各节度、牧吏们.我瞧这事不容易.也不知要禁多久.急的话绕道西路吧.”
林阿真额头泛黑.六月下雪压根就不是什么冤情.是上流空气相冲.一种很自然的现像.无奈摇了摇头.转身來到马车前.屁股往车台上倚坐道:“小嫂子.都阳湖好端端的突然下雪.皇帝认为是有天大的冤情.派丞相前來调查.这路已经封住了.也不知道还要封多久.咱们得改道而行了.我看是到不了徽州了.”
龙杏掀开一角帘子.目光往前方的吵杂瞧去.见着数人移目看來.急忙落下车帘.隔帘说道:“咱们的目的地是大理.途不途经徽州都无碍.是走是停一切小叔说了就是.”
“那就绕道江南西路.”林阿真弹了一个手指.对掌车的小斯提气道:“别哀着脸.到隆兴府.我请你吃烧鸡.”
那小斯有够呛的.本來以为可以休息一下.谁知道竟然下雪了.他才是六月飞霜好不好.小声低道:“这里距隆兴可有二百余里.往死里赶也得到明天中午啊.坐着说话不腰疼.”
林阿真长着一对贼耳朵.甭管你多小声他统统听得见.顿时双眼一瞪.恶霸霸道:“你小子难道是站着说话.做人小弟就要有小弟模样.怎样.你…不…爽…吗.”
那小斯十七岁.眼见少主不念他辛苦.还大声的责怪.当即嘴巴一厥.哇的就哭了出声.边哭边调转马头.泻愤的把皮竿朝马屁狠甩哭叫:“打死你这只跑不快的畜牲.打死你.”
林阿真额头挂满着黑线.错愕难当看着满脸眼泪鼻涕的小子.他娘的.这横山寨出來的都神经病啊.一个大男人哭的跟个娘们似的.他不觉的丢脸.他都替他脸红了.沒有迟疑地抡起巨掌.毫不犹往那小子脑门甩骂:“你他娘的哭个毛啊.又不是娘门.”这一巴掌把小斯头上的斗笠打了下來.顿时小斯的洁净脸庞清析了起來.林阿真老脸呆如磨驴.惊愕尖叫:“尼马.还真是娘门啊.”
早就听得外面清榆在哭了.少主这声尖叫让阿紫忍不住噗哧笑了出声.她轻轻掀起帘子.只见清榆身子歪斜.手捂着后脑勺.哭的凄惨无比.当即上翻了一记白眼道:“好啦.让少主打一下又不会死.”
“会痛啊.”清榆哭也应答.咒怨的目光往林阿真瞪去.难于置信指他向告状:“阿紫姐姐.少主疯了.出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是女孩儿呢.”
林阿真呆泻的驴脸扯了扯.抬起手掌抠挠脑门.打量这个唤清榆的小丫头.见她身披厚厚绿蓑衣.别说是身材.就连她穿的是裳衣还是袍服都瞧不出來.且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身为主角的他.怎么可能去注意.
“抱歉.抱歉.”是娘门了.林阿真嘴角立马不同.和善的上前搭过小丫头的肩膀.拿起掉落地斗笠给她戴回头上.嘿嘿道:“千想万想也想不到掌车的会是这么女孩子呀.这可真是少见了.”
阿紫见少主大咧咧的搭搂着青榆.沒好气道:“少主.青榆以前在寨子里养了许多马呢.本來她的愿望就是出寨后去给罗叔养马的.她对马可了解深去了.你莫再欺负她喔.不然要沒人撑车了.”
“怎么会欺负呢.”林阿真嘿嘿嘹笑.扭看清榆脸庞.只见这丫头浓眉大眼.长着一张国字脸.粗旷的着实不像娘门.难怪他会把她当成男的.赶紧松开热拢的手臂.退靠回车橼.对阿紫摆了摆手道:“你们就睡觉吧.”
马车彻夜飞骑.从江南东路转向江南西路.午夜之际.微雨停了下來.月亮虽然沒有出现.点点星光却从乌云里露出了脸.过了衡阳水湖.青郁叠峰在漆黑中升了起來.死寂的峰回泥道间.忽然远端点点光亮升起.
“少主……”清榆也看见了.疑惑道:“有火光.”
处在半梦半醒间.老眼见着火光.林阿真立即清醒了.心下噔时欢喜无比.开心道:“老天爷你可得长长眼.最好前面是劫道.好让我痛快一番.”
清榆愕然.心想少主果然脑袋不正常.别人是恨不得一路平安.他却八不得土匪來洗劫.不过.最好也是山贼土匪.她从小练武.可都发现沒什么用处啊.
山道崎岖.左拐右弯.前面的微弱的火光因为山峰阻挡是时消时现.约又奔行了三刻钟.就见前方山谷中伫着一间供猎户山中歇停的小木屋.小木屋里面灯火通明.外面数处空地燃着火堆.因为柴木浸水.火光之中大量的浓冒吐泡.许多牛汉群围在火堆四周歇息.马粪味道极其浓烈.
本以为是劫道的.近时见着是一伙跟他们绕道前行的人在这里休息.林阿真噔时沒了干劲.挺直的背脊了无生趣瘫回车橼.撇目观看火堆四周的大汉.和从木屋奔出來的十数名男女老少.只见围聚火堆的这些大汉身穿青云劲服.胸绣一个龙字.木屋前面的十数名男女老少.有大半部份也都穿着和劲汉们同款同式的衣服.木屋之畔搁置着数辆马车.车上插着大辆旗帜.上写:龙门镖局.
“停.”见着是龙门的人.林阿真一声吆喝.霎时间坐在火堆前的牛汉们全站了起來.这些镖师练训有素.左右退开护于各镖车四周.木屋前的十数名男女迎前.以一名威严的老镖头大喝:“朋友.哪条道上的.”
这道声音洪亮中气.把沉睡的龙嫣惊醒了过來.睁眼就见外面火光耀耀.如是白昼.噔时担心之极急问:“小叔.发生了何事吗.”
阿绿轻掀帘子.只见外面人马众多.个个面色冷峻.少说也有五六十众.霎时间她兴奋的难于自禁.欢喜道:“夫人.是山贼土匪.”
听得是匪土.龙嫣 “啊”了一声.未待开声.就听得小叔沒好气道:“别听阿绿胡说八道.是小嫂子的故友.龙门镖局的人在这里.要见见吗.”
“咦.”惊棘的龙嫣听得龙门镖局.又诧讶地咦了一声.拎提的心儿顿时松了下來.急忙掀起帘子.走出來果然见着镖旗上写着龙门镖局.小时候的记忆甜苦都有.她还曾玩过爹爹的镖旗呢.许久未见了是亲切无比.笑眸往前面的那些镖师们瞧看.印像中模模糊糊.大部份都不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