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离开的前夜(第1/1页)痞子修仙录(路)

    八山人摇头道:“你那根烧火棍可大有来头,一点也不比这灼魂之剑差,不可小觑,也是你最好的选择。”

    “额····”

    这黑色的烧火棍不知道从哪里来,从他们记事开始,它就呆在厨房里,掌握在三师兄手里,就是翻柴火的命。物不可貌相,聂锋和胖子哪里想到,这黑棍竟是一件神兵,这或许也是昊天宗的高手没有想到的事情。

    胖子还想问问这棍子的来历,却听到八山人道:“好了,你们明日就离开这里,回白云山吧!”

    聂锋和胖子好像得到特赦令,心情大好,终于可以回家了。可是聂锋又想起愚村了,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回来····

    这天,聂锋和胖子都没有像往日那般刻苦修炼。胖子由大鹫子载着到各大山岭辞别,毕竟这两年来,他和这些妖兽混的很熟。并且意外的是,这些妖兽或者妖王都特别尊敬他。他唯独没有去驼子岭,至今他还记恨着邪月。当然,这两年来,邪月也不会主动来找他。

    在向金蟒王辞别时,金蟒王同意胖子把小玉(小金蛇)带走,还嘱咐胖子经常回八山来看看他。对此胖子满口答应,心里却道:“我疯了,跑上千里就来看你这糟老头子,哼。”

    去向小白辞行的时候,只看到小白的姥姥,便没有看到小白,他知道她肯定去了愚村,找师兄去了。

    淇水畔。

    聂锋盘膝静静坐着,目视着宽阔的淇水。在他旁边坐着一个白衣女子,眼睛有些发红,目不转睛地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秋天午后的阳光最是火辣,如同发威的老虎,把大地烤得滚烫。阳光下,身后的金罩子金灿灿的,方圆数十里都很显目,静静守护着里面绿油油的草儿。草似乎定格一样,永远都是那么绿,也永远不会枯萎,似乎在唱着不老的赞歌。

    前面是明晃晃的水面,偶尔有一两条调皮的鱼儿跃出水面,打破那面平静光明的镜子,晃一个身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害怕别人发现,但又那么胆大妄为。

    这个季节的此时应该可以收稻子了,也是比较忙的一个时间段,但田地里却有无尽的欢笑声。可是现在却那么静,稻田不见了,笑语声也不见了,聂锋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现在应该很快乐吧?他这样想着。

    布谷鸟和画眉鸟早就叫过了,现在该是那些天天到田里偷食的家伙的天下。它们在岸边走走停停,抬起头转来转去,似在疑惑,这里怎么没有稻田了,以前还有的,难道被别的鸟偷吃了。寻找了一会,肚子实在饿得紧,扑棱扑棱就飞走了。

    这里越来越静了,仿佛只剩下流水声,可是她日夜诉说,好像没有尽头,总也说不完。可是这里的故事能说完吗?

    太阳逐渐偏西了,洒了一江的余晖,半山的日头似被烤得抬不起头。

    或许是和聂锋呆久了,这个美丽的女孩似乎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语,只是静静坐在他的旁边。好像这样她心里才会放心,至少她觉得这样他才不会孤单难过。

    现在的小白或许不是两年前的小白了,她成熟得很快。她觉得他应该是在想着某个人儿吧。虽然他从没有对她讲过那个人的故事,可是她每次在这里看到他,都在脸上找到相同的东西——忧郁和眷念。

    她在他的面前还是如过往一样,单纯、可爱善良的小女孩,似乎还没有长大。她总是叫他大哥哥,或许这个大哥哥在他心中,他真的很大了,或者至少不再是年少无知。可是她呢?

    聂锋也习惯了她静静地陪伴,或许在他看来,她永远不能明白这里的一切,也不可能走进去,所以她只是一个在远处看风景的人,而他就是那个引起她注意的一个焦点。

    晚风吹来,还有暖暖的味道,聂锋抬眼看了远处斜挂在山尖的血红色,道:“美好的一天结束了!”

    小白也收回目光,哀怨道:“是结束了,明天就看不到了。”

    “我还会回来看你和他们的。”聂锋微笑着看着小白。

    小白低头沉默,小手紧紧握在一起,担心分开就合不到一块了。

    聂锋从怀里拿出一个方形圆孔的铜币,道:“这个送给你。”

    小白伸出洁白如玉的小手接过,眼睛盯着看了会儿道:“这是什么东西?”

    聂锋笑着回忆了片刻,道:“这是我师父占卜用的铜币。在小的时候,我和胖子从师父房间里偷出来的,每次我们出去干大事的时候总要对着它拜求一番,保佑我们出师顺利,满载而归,结果都能逢凶化吉,从没有出过大事。但最后一次我们忘了拜,结果就出事了。所以它很灵的,我把他送给你,希望能保你平安。或许现在我师父也不知道他龟壳里少了两枚铜币,就不知道他的占卜怎么样了?”

    小白小心地拿在手里,道了声谢谢后,又疑惑问道:“你们去干什么大事?为什么最后一次出事了?”

    聂锋顿时犯难:“这个····额”

    就在这时,胖子在后面扯着嗓子喊道:“我一猜,你俩肯定又来这里厮混了,哈哈。”

    说着奔跑过来,但身体肥胖,奔跑起来一晃一晃的,可速度丝毫不慢。

    “胖子你瞎说什么呢?小白还在是小孩子。”聂锋皱眉道。

    胖子看到聂锋又要教训他了,立刻双手一推,道:“得,别说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教训的。来,小白大妹子,哥明天要回去了,回去了我肯定会想你,你也会想我,对不对,所以我送你一样东西。它可是我的保命护身符,本来打算送小雨的,可是,哎,不说了,你拿着吧。”

    胖子从怀里掏出个铜币,和刚才聂锋那个一模一样,说着递给了小白。胖子想起往事,又加离别悲伤,心中登时不是滋味,眼睛微红,坐在地上,手里扔着石头去打水。

    小白看到胖子心情不好,她也触景生情,难过起来,看着双手中两枚一样的铜币,道:“胖哥,这护身符还是你们自己留着吧。”

    胖子立时咆哮道:“请不要叫我胖哥,我胖吗?”他想起曾经也有个孩子这么叫他,声音至今还在耳边。

    小白被吓一跳,怯怯地看着胖子。

    聂锋拍着小白肩膀安慰道:“没事,他今天是牛脾气犯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叫人安生的时候,别往心里去。”

    小白点了点头,把两枚铜币又要还给聂锋。聂锋抓住她的手道:“我和胖子都这么做了,说明我们心里想到一起,这是我们对你的祝愿,你收下吧,想我们了就可以拿出来看看。”

    小白终于点头答应下来。

    聂锋把小白叫回去后,和胖子一起坐在淇水畔,却沉默着,任由星夜的呼唤、凉风的呢喃。

    八山人洞府中,大鹫子来辞行。

    八山人看着大鹫子郑重道:“此去定然不会平坦,以那些正道人士的作风,你们将是大风大浪,九死一生,你可知道你的职责。”

    “二长老,即使粉身碎骨我也不忘了自己的使命。”大鹫子躬身保证着。

    八山人面色严峻道:“这是他必须要走的路,谁也代替不了,人只有身处绝地、遭遇大起大落,心中才会逐渐明朗,明白自己是谁,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自己该怎么做。”

    说着拿出三道符文,交给大鹫子道:“这三道符文,可以抵挡攻击三次,即使枯木出手也破不了,但切记,只有三次的机会,非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

    大鹫子小心接过符文,没有问符文的来历和用法,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

    八山人又交代了些事情,便让大鹫子回去处理灵鹫峰的事情。但他飞到半道时又转了方向,目标是驼子岭。

    虽然是夜晚,但月明星稀,夜色很好。驼子岭完全包裹在雾霭中,看不见真面目,而大鹫子轻车熟路,快速钻进去,来到一座小山包脚下。他用四个石头搭成一个锥形,而后向着深处而去。

    走了一会,停住脚步,似在等待什么。

    盏茶功夫不到,一个身着灰色衣服的中年人从更深处出来,正是邪月。邪月见到大鹫子便没有惊讶,面无表情,默而不语。

    大鹫子打量了他一会儿道:“你在闭关?”

    邪月只是点了点头,把眼睛看向别处,似乎在等待着审问。

    “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见面的方式,就是搭那小石塔。”大鹫子淡淡道,好像在谈论什么闲话。

    邪月突然双目圆睁,吼道:“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就不该来,不该来,永远都不要来!”

    大鹫子好像早知道他会这样,没有意外,看着他良久,道:“是不是你把我们的行踪泄露给黑山和魔教的?”

    邪月也看着他,眼睛发红,嗜血一般。过了会儿,把他扭到一边,小声道:“不是。”

    大鹫子看着他的脸瞬间就白了下来,墨绿色的眼睛转了转,却有些孤寂。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两人似石化一般,最后大鹫子道:“不是就好。”

    说完就往外走,而邪月也没有去看他,眼睛直直盯着地面,脸拉得吓人。

    大鹫子走到石头旁,停下看了一眼,这时四面传来虚幻声音:“你和那个老不死的在八山的秘密也不少吧,我请你做事之前要三思哦!”

    大鹫子没有理会,径直离开了驼子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