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 偶遇(第2/3页)斗铠
友军背后捅刀子,害得靖安边军大败亏输,害死了几千人,这是人做的事吗?畜生!
告诉你,老子的两个弟弟就是那场大战里被你害死的,王八蛋,你还好意思问是不是得罪过我?!你吃屎去吧!”
说着,李赤眉手一抬,抓起一杯酒准确地泼了申屠绝满头满脸。后者愣了下,也不抹脸,从餐桌上就手抄起一把铜勺子恶狠狠地朝李赤眉眼睛戳了过去,动作又快又狠。
李赤眉迅速地侧头闪过,一拳砸向申屠绝脸面,申屠绝挡手隔开,随即还以一拳。两人都是历练过的老兵,近身拳脚功夫十分熟练,拳来脚往,,打斗干脆又利索,乒乒乓乓打成一团,餐桌被打翻在地,碗碟菜肴四处飞溅,大家都被溅得满身都是。
杜锋和张翼在旁边哭笑不得:边军之中,斗殴生事是常有的事。但到旅帅这个级别的军官,那已经是位阶不低的朝廷命官了,即使有仇怨,大家往往都是在朝廷上解决了。这两个倒好,都当了旅帅的人了,却活像个小兵痞一样拳脚相交大打出手。
但既然在场看到了,放着不理也不行。拼着挨了好几拳,杜锋终于抱住了李赤眉,张翼也抱住了申屠绝,硬生生地把他们拉开了。两名斗殴的旅帅气喘嘘嘘,象搏斗的狼一般急速地喘着气。申屠绝的鼻子被打破了;李赤眉眼角被打裂了一条口子,也是鲜血淋漓。
被李赤眉揭了老底,申屠绝气冲冲地摔门走了。杜锋和张翼都是相对苦笑无语,闹到了这个地步,这顿晚饭肯定是没法再吃下去了。接着,张翼也找机会告辞了,屋子里只剩下杜锋和李赤眉。
杜锋叹了一声:“李老弟啊,你也是当了旅帅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呢?”
李赤眉喘着粗气:“不好意思了,杜帅……看到这贼子那假惺惺的样子,我就受不了!”
“不要叫我杜帅了,瞧得起的,叫我一声杜哥好了。”杜锋递过去一块手巾:“擦擦血脸吧,都流血了。这么俊的小伙子,破了相就不好看了。”
听得出杜锋语气中的亲近味道,李赤眉有点疑惑,却听后者微笑着:“其实老哥也是瞧那人不顺眼的,老弟今天骂得太好了,实在骂到了老哥心坎上,这些话,早该有人说了。
我们跟东陵卫,虽然不对付,但毕竟是都是大魏朝的武官。连古人都说了,兄弟阋墙,外御其侮。跟魔族打仗时还往自己人身后捅刀子,这种脑后反骨的败类,孟聚没把他砍死算可惜了!这种人活着,那是丢我们边军的脸。唉,元帅会收容这种人,委实让我想不通。
不过,老弟,你这样跟他硬冲,殊为不智啊!这贼子闯了这么大祸,换了别人,早死烂了,元帅却还照样包庇他,现在甚至让他改名换姓地官复原职了,你想想,元帅对这厮的信宠,那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啊。这事若是闹到元帅跟前,只怕对你不利。”
“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想理他的,但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这贼子,我就觉得厌恶得很,不跟他干上一架实在不舒服——给杜哥你添麻烦了。”
“呵呵,我这边倒没什么。只是李老弟,你怎么只带了几个护卫就过来了?你的兵马什么时候到?”
李赤眉解释,赤眉旅的兵马还在路上,他先过来是给部队打前站的,过来准备营地和伙食。
杜锋听得眉头紧锁,他说:“这样的话,在你的兵马到达之前,李兄弟这几天你就不要到处走了,不嫌弃的话,老弟就住我的营中吧,咱哥俩也好亲近亲近。”
领悟了杜锋的意思,李赤眉愤怒地涨红了脸:“难道,申屠绝那小贼还敢对我怎的?”
“李帅,这也是为了有备无患。那贼子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今天他被你落了面子,我怕他想不开来报复啊。这人,连叶家的独女都敢弄死了,他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我听说,他跟东陵卫结怨,也不过是因为他在一家青楼里闹事被东陵卫抓回去罢了。就为这种小事,他就把叶迦南给杀了,还害得东平边军伤亡惨重,这种人,脑子一发热,他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兄弟,小心无大错,暂时委屈你一下,等你的兵马到了,那时就没事了。”
“要我躲那个脑后长反骨的奸贼?杜哥,好意心领了,但我李赤眉临战从不曾退缩!我倒想看看,那反骨贼能拿我如何!”
望着李赤眉怒气冲冲的脸,杜锋不由感慨,年青真是好,可以凭着一股意气任性,自己真是老了,已不复当年豪情了。
大家素昧平生,以前也没什么交情,杜锋出于好意提醒了几句,既然李赤眉不领情,他也就仁尽义至了。他告诉李赤眉,除了边军的旅帅以外,申屠绝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黑狼帮的香主,他与黑道有很深的勾结。所以,他很有可能会耍一些江湖鬼魅手段,李赤眉最好早点与自己的兵马会合了,那样比较安全。
李赤眉口中答应着,心里却是很不以为然。
看着时间不早了,杜锋也拱手告辞了。李赤眉送走了他,这才发现刚才只顾着跟申屠绝斗气了,刚才也没吃多少东西,肚子还真是饿了。
但看着一片狼藉的包厢,他也没了吃饭的心情。他出了包厢下到大堂里,找到掌柜:“老板,给我另外开张桌子!上几样拿手的上来!”
看到是位边军将领,店家不敢怠慢。掌柜点头哈腰,很为难地说:“大人,楼上的包厢都坐满了,只有您刚才的那个包厢还是空的。”
“算了,算了!坐什么鸟包厢,我一个人而已,在大堂这找张桌子随便吃就是了!”
“可是,大堂里的桌子也满了。”
李赤眉扫了一眼,看到大堂的桌子都是坐得满满的,只有一张桌子上只有一个落魄的江湖汉子在那轻斟慢饮,他随手就指那里:“就是那吧,你问问那厮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走人让座吧。”
既然是将军大人指名要的,掌柜不敢违令。他跑过去跟那落魄的镖师说了两句,那镖师显得很吃惊,不知所措地望过来。
李赤眉冲他呲牙笑笑,想这样就把他吓跑是最好了,不料这镖师人虽然落魄,胆子却不小,他冲李赤眉点点头,举起杯子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一时间,李赤眉倒是觉得稀奇了。自己一身边军的将官服饰,老百姓见了都怕三分,那些江湖人物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了。这个镖师倒是有趣,居然敢邀请自己过去吃饭,这还真是少见啊。
他走过去,在那镖师的对面坐下,大咧咧地说:“兄弟,打扰了,没座了,和你拼张桌子凑合下吧,不介意吧?”
镖师望李赤眉一眼,心平气静地说:“大人客气了,四海之内皆兄弟,您请自便就是。”
镖师语气平静,李赤眉不由望了他一眼。他发现,虽然胡子拉碴、衣裳邋遢,但这个镖师其实年纪并没多大。他有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眉清目秀,眼光明澈而深沉,眉宇间凝结着沧桑。这男子有一种正气而明朗的感觉,让人觉得他很“稳”,看到就觉得很安心了。
李赤眉不禁来了兴趣,他问:“这位兄弟,你是哪家镖局的?”
那镖师诧异地望望李赤眉,像是奇怪这位萍水相逢的军官怎么这么多事。但他还是答道:“我不是镖局的,我是商队雇请的武师,自己给老板干。”
“喔?”望着这镖师腰间那生锈的铁剑,那破烂的皮靴,李赤眉露出了戏谑的表情,他笑吟吟:“单干的武师?不多见啊!这样,兄弟你的身手一定很不错吧,混得不错啊!”
“马马虎虎,懂两手庄稼把式罢了。”
“挣不少银子了吧?”
“勉强养家糊口,自然比不得军爷您。”
对答的时候,镖师一直低头吃饭,回答得不紧不慢,很悠然的样子。
一直以来,李赤眉已经习惯老百姓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充满敬畏的模样了,骤然碰上这个不卑不亢的镖师,他觉得很有趣,还想再问。那镖师抬起头,看见李赤眉眼角边上的伤痕,他先说:“军爷,你好像受伤了?刚才打架了?不去找郎中包扎下?”
“嘿嘿,刚才被疯狗咬了一口,小事一桩。”
“疯狗?饭馆里怎么会有疯狗?”
“呵呵,有些疯狗是穿着人的衣服、跟人一样说话、走路的。对这种疯狗,你若是把他当人,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咬上一口,咬得你骨头都痛。”
镖师露出深思的表情,他叹道:“这样的疯狗,我也碰到过的。那时,我明知那是一条疯狗了,却没想到它会那么狂,没把它提防好,结果……”他摇摇头,不愿再说,只是脸上流露出强烈的痛苦之色。
看着就知道,面前的这个镖师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伤痛,李赤眉很豪爽地拍拍他肩头:“过去的事,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是汉子的,把那条疯狗宰了下酒就是。就象今天这样,咬我的那条疯狗,我也没让他好过了!来,喝一杯,消消晦气!”
看到李赤眉举杯敬酒,镖师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拿起杯子倒了一杯酒,抬起来与李赤眉碰了一下,看他那勉强、很不情愿的样子,李赤眉看得好不恼火。
“你这汉子,看着也像模像样的,怎的象个婆娘般这么不爽快?莫非,与军爷我喝杯酒,这还辱没了你?”
李赤眉发火,镖师也不怎么害怕。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倒没有瞧不起军爷的意思,只是明早我还要跟商队出发,喝了酒怕误事,会挨东家骂的。”
李赤眉吹胡子瞪眼地喝道:“大男人的,喝两杯水酒会误什么事!军爷跟你喝酒是看你顺眼,瞧得起你!你可不要以为我是什么人都肯随便喝酒的,今天有个家伙想敬我酒,别看他还是五品官呢,可他姥姥的,老子就是看他不爽,一滴酒都没跟他喝!来来,我看你这个人蛮清爽的,看着顺眼,你喝了这杯酒,有啥事军爷都帮你解决了!你笑?你以为我吹牛?在武川地头上,谁敢不给我李赤眉两分面子的?你是哪个商队的,报上名来,你们老板敢欺负你,我找他算账去!”
听到李赤眉的名字,镖师微微一笑,他也不做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李赤眉在旁边鼓掌叫好:“这才是好汉子,来,喝,继续喝!”
镖师摇头:“军爷您多喝点,我量浅,不能奉陪了,您请慢用就是。”
李赤眉一愣,随即笑道:“呵呵,你这个人,真是不爽利!多少人想请我喝酒,老子都懒得睬他!偏偏,老子不知怎的就看你顺眼,你却敢给我端架子——嘿嘿,真是有趣了!”
李赤眉自斟自饮,几杯烧酒下肚,醉意上涌,他顿觉飘飘然地爽快,忽然哈哈大笑。
那镖师很是乖巧,很配合地问:“请问,军爷为何发笑呢?”
“哈哈,我今天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痛快事!我狠狠揍了申屠绝一顿,我打得他鼻青脸肿,连他妈都认不出他来了!”
镖师不动声色地倾听着,只是听到申屠绝的名字,他眼中寒芒一闪,嘴角微微抽搐。
“那一拳揍过去,那狗贼当场就惨叫起来,血都飙出来了,被打得嗷嗷惨叫啊——哦,我忘了,你还不知道申屠绝是谁吧?我告诉你,那人是个卑鄙的贼子,最是无耻的反骨仔!咱们边军跟魔族对仗时,他居然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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