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托梦(第1/1页)陈年鬼事

    那一晚冉琴他们出动新泰旅馆.什么也沒有查到.连钟奎的影子都沒有看见.更不必说看见其他什么.

    在回家之后.她却意外的做了一个梦.梦境跟现实沒有区别.钟奎还是老样子.傻呆呆的感觉.黑黝黝的面孔.胡渣就像菟丝草那么旺盛茂密.满满的圈住了嘴唇和下巴.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紧张.一丝期待,那种神情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人.手指紧紧的捏着什么东西.很复杂的表情,让冉琴捉摸不透.

    她下意识的仰望着他“你好吗.为什么就不能看见你.”心里纠结着.很真实的觉得.他触手可及.却抓不住.

    “我沒事.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钟奎说着话.低头伸出那只拽得很紧的手掌心.然后慢慢摊开.

    冉琴看见.他摊开的手掌心中央.是一枚不知名的种子.

    “干什么.”

    钟奎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苦笑道:“你帮我把这一枚种子.送到北京去.给那对可怜的老人.”

    “谁.”

    “蔡友全.”说着话.钟奎慢慢慢的后退.眼神很奇怪的看着她……

    “哎.”冉琴惊叫出声.浑身一抖……娘的.原來是南柯一梦.吓.伸手撩开湿漉漉的刘海.拉开电灯开关.款款下床预去抹一把脸.

    赤脚下地.踩在地面上真心的凉爽.‘啪.’一声很细小的声音.随着她身子下床之后从床边传來.随意的扭头看向身后.她的眼睛突然定住了.

    掉在地上的是一枚种子.一枚很奇怪的种子.它的奇怪不是形状.而是來自梦境中的默契.冉琴很清楚的记得.梦境里钟奎把一枚种子塞进她的手掌心里.那种手指与手指触及的感觉真心的很真实.就像瞬秒间发生的事情.

    她的脚还微微有一点疼.已经快痊愈了.脚伤麻烦.做事不方便.这段时间以來多亏母亲去市场求人买來骨头.炖汤给她喝才会好得这么快.

    难以置信的拾起地上的种子.放在眼前细细的看.种子很小.小得让人忍不住滋生出想要呵护它的念头.回想梦境里的情景.以及手指捏住的种子.她暗自决定明天请假去一趟北京.

    冉琴不能说出去北京的理由.只能说是去北京见一个人.

    北京.首都、令人神往的地方.那一张张质朴的面孔.那一辆辆打着铃铛的自行车队伍.自行车旁边挂了一个侧轮.侧轮上安防着一个铁皮做的坐篼.坐篼里坐着一个孩子.或者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

    冉琴视线里的北京.跟A市的区别就是.这里的人们大多数都在头上包了一张帕子.交通岗亭上.站着英姿飒爽的交警.身着洁白的制服.冒着寒暑.一丝不苟的打着手势.舞动着红白色的指挥棒一左一右.指挥着车辆行井然有序的行进中.

    一位小脚老太太.犹疑不决.东张西望.貌似有些不敢过马路.冉琴上前一把扶住.询问之后.知道老太太果然是不敢过马路.

    正好.她趁扶老太太过马路之际.从侧面打听蔡友全的家庭住址.

    老太太不认识蔡友全.她只好去找就近的派出所.

    派出所在看见她的身份证件时.极力配合.最终找到蔡友全.还顺带告诉她蔡友全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对方讲述出來的.正是关于蔡友全女儿自杀事件.

    冉琴要亲自把手里这一枚种子交给老人.就得去见他们.在派出所民警的协助下.确定了蔡友全的地址.一路打听.她终于从一路过的阿姨口里得知蔡友全的情况.并且告诉她;按照她拿的这个地址找的话.应该从东风市场原(农贸市场).绕进露天进口右边平房那边卖包子的胡同口进去.最靠里边那几家去问问有沒有这个蔡友全.

    蔡友全一位年过半百的退休工人.闲暇时就扛起一补鞋工具去街边摆摊补鞋子.老伴则给人缝缝补补衣物.目的是混日子.其实是想给女儿蔡小荣攒钱.

    老伴生日那天.他们什么都沒有做.专门去一趟市场买回女儿爱吃的菜.准备做一顿丰盛的家常菜.等待女儿回家來品尝.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伴随着焦虑和担心.女儿沒有如期回家.却传來她自杀死亡的噩耗.老伴哭得死去活來.蔡友全一直不敢大意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她.

    冉琴听到蔡友全讲述到这儿.眼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淌下來.轻声的抽噎着……

    “闺女.你是好人啊.”蔡友全老泪纵横.一双老眼被泪水迷糊住视线.在迷糊的视线里.他好像看见的了女儿蔡小荣在对他笑.

    冉琴把那颗神秘的种子交给蔡友全.怀着沉甸甸的心情走出了他们家.

    后來.她从蔡友全打來的电话得知.那颗种子很奇怪.栽在一个盆子里.几天功夫就冒芽.又是几天功夫长出一根嫩嫩细细的藤.一个礼拜后.长出一颗花骨朵.在半月后.花骨朵盛开.盛开的花儿很漂亮也奇香无比.

    蔡友全的事情办好.冉琴的心却沒有轻松.她惦记那个粗莽汉子钟奎.

    來來往往的人流中.每一天都有生.也有死.生与死之间只是间隔一层薄得像沙一般的距离.建筑工地上.一位财大气粗的汉子.正在呵斥小工.

    “你奶奶的.动作麻溜点.磨磨蹭蹭的偷懒.劳资扣你工钱.”

    汉子是包工头.脾性暴躁的他.每一天都要在工地上骂人.背地里.工人给他取一绰号.黄世仁.其实他的名字叫黄石人.

    黄世仁是谁.不就是白毛女里面那坏蛋吗.特么的这黄石人.真的是够倒霉催的.什么名字不好取.取了这么一个挨骂的名字.

    黄石人为人处世不怎么样.对待工人更是势利出了名.要不然工人们怎么会给他取一个如此奇葩的名讳.

    黄石人家在郊区.他和老婆奋斗九年.拥有了一个年满九岁的儿子.

    钟奎看着勾魂笔下面的名字;黄石人 黎水连 黄宝 不由得粗眉毛一拧.暗自道:娘的.有沒有搞错.一下就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