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林嫔御(第1/1页)乱世长歌行
太子疼的一哆嗦.下的向后退了一步.也不敢言语.
“太子想必是累了.这时候该去午睡了.乳娘.你先带他去休息吧.”
“是.”乳娘小心翼翼的扶起太子.连忙告退.
海荣在下面虽沒看清上面发生了什么.也发觉了几个人的神情不适,自觉也沒说什么.站在一旁指挥着下人做事.他当然知道皇上把他安排到她身边的用意.
“娘娘.御医來了.皇上的意思是一天三次为娘娘诊脉.”海荣带着两个御医站在门口.其中一个正是德高望重的老御医.
“进來吧.有劳几位了御医了.”华浓睁开眼.懒散的靠在榻上.轻声说道.
海荣得了命令.立即走上前去.放下幔帐.召唤一旁的宫女放下清凉冰爽的软帕.又系上诊脉用的红丝线.另一端轻轻递给了已经准备好了的老御医.
海荣站在一旁看着御医凝重的神色.不禁有些后悔.沒有把皇上叫过來.层层珠帘内的人斜靠在一旁.也不说话.倒是海荣先急了.
哆哆嗦嗦的上前.小声的问道:“大人.娘娘她凤体可安.”
御医缓了缓神色.看了看里面的人.“无碍.娘娘凤体安康.龙胎尚稳.切忌大喜大怒.情绪波动伤心肺.只要好生的调养即可.”
海荣松了一口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锭金子递到御医手里.御医连连推辞.海荣上前一步.示意了一下帘内的人.
“这是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娘娘身子不好.还得有劳御医多多费心.皇上关怀娘娘.总有忽略大人的地方.大人别放在心上.”
御医明了.这是怕皇上有时候怪罪.自己不去用心.这个皇后当的.显而易见这中宫易主.大势所趋.
更不敢不识抬举.御医连连道谢.而后告辞.
海荣在一旁也对华浓多加佩服.沒想到一登上皇后宝座.就变得凌厉果敢.她就算不嘱咐自己.自己也已经准备好了银两准备递给御医.后宫之事.皇上不知道的太多了.要想尽心竭力的办事.还是人心根固的好.
“让开.我要见皇后娘娘.让开.我是皇上的人.你们这些奴才也敢动我.放肆.娘娘.娘娘.我是嫔御流珠.娘娘……”
华浓在她们收拾好了之后.刚刚浅睡过去.便听得外头大喊大叫.海荣努力克制呵斥的声音.遂心中疑虑.揽衣推枕起徘徊.不管头发上的珠珀发髻浅散开.紫衣长袍垂下.看不出腰身.却仍然风姿绰约.
“发生什么事了.”华浓刚刚走进大殿.便看见一名素衣浅衫的女子衣冠不整的被推搡在外头.大喊的挣扎.
海荣一见她出來了.立即慌了神.走过去.“娘娘怎么醒了.都怪奴才沒安顿好.让这些繁杂的声音吵醒了娘娘休憩.娘娘不必担心.有奴才在.娘娘快些回去吧.免得惊动了腹中龙胎.”
华浓沒有理会.直接越过海荣走到女子的面前.那名女子见着华浓走近.立即拨开散碎的长发.跪下去.“娘娘.臣妾嫔御流珠.给娘娘请安.”
华浓一愣.嫔御.她是流珠.前几日还看见她出入后宫.记得有一次还撞到了自己.猛地想到她去的方向.华浓心中一个颤栗.她就成了嫔御.虽是最末的嫔位.可是一入后宫有了嫔位.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皇上的女人.
他大可以将她毫无声息的藏在后宫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却恰恰的安排在皇后的寝殿.还封了嫔御.华浓嘴角微微僵硬.看着她满是急色期待的眼神.神色一凛.眸子里漆黑一片.
细细看去眉眼.果然是像极了前世的嫔御.原來她就是流珠.前世她偶得垂幸安分守己的呆在后宫.也是宫里最得适宜的一个妃嫔.不争宠.淡淡的性子.华浓也沒有注意.
“娘娘.皇后娘娘.我是嫔御流珠.”流珠见华浓只是盯着她看.也不多说什么.自己着急了起來.
华浓侧着脸看了看身边的海荣.“海公公.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嫔御.本宫怎么不知道.”
海荣紧皱着眉头.低下头去.尴尬的解释着.“这.这是刚册立的.就是前几天下雨……”
前几天只有一天下雨.便是尹诺死的那天.便是她跪在城楼上一天一夜的那天.便是她再次飞上枝头的那天.便是她告别华浓的那天.
原來.那天.重光.你不是喝多了不省人事而食言害死了诺诺.而是你醉卧美人膝.梦中花留恋.
宽大的袖袍下双拳紧握.脸部线条明显的僵硬.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流珠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道:“娘娘别误会.臣妾只是一时糊涂才……”
“进來说话.”华浓沒有理会.直接转身.海荣苦闷的看着华浓的神色.立即示意一盘的奴才去通知皇上.
翩然而立.纷纷而下.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华浓站在象征着凤凰的台阶之上.离地上的流珠只有七八步的距离.却无比精准的看着她的眼睛.
挥退了众人.华浓慵懒的坐在软榻上.接过海荣递过來的安胎茶.里面加了应时的小牡丹.是宫里为了讨妃子们换心.特意培植的.比普通的花期要早一两个月.闻起來还是有淡淡的香气.
“娘娘.您千万别动气.腹中的龙胎要紧啊.”海荣在一旁看着华浓的脸色.想了想御医说的话.还是尴尬的开了口.
此话一出.流珠尚在庆幸的眼神立即晦暗下去.目光盯在华浓被长袍盖住的小腹上.华浓注意到了变化.双手不自觉的附上去.脸上拂起一抹邪笑.嘴上是对海荣说.脸却依然看着流珠.
“本宫沒有生气.这后宫之中何止千人.本宫若是动气.岂不是得气坏了身子.”
而后又看着流珠.“本宫记得你.你是皇后.哦.不.你是如今在冷宫里的贵妃的好友.怎么贵妃进了冷宫.流珠姑娘救迫不及待的进宫.是想代之取之.”
流珠脸色一僵.苍白的看着华浓.连忙跪下去.咬了咬牙说道.“臣妾不敢妄想.娘娘洪福齐天.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该死了稚子孩童.也是报应不爽.”
海荣在一旁听到她提到了尹诺的事情.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华浓脸色微微一愣.而后又缓和过來.依然端庄的笑着.
“如今你既是嫔御了.看到中宫换主.心中可有不甘.”
“臣妾不敢.只是痛恨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娘娘是还君明珠.是真正的凤凰.臣妾暂居中宫小殿.沾了娘娘的福气庇佑.日日期盼娘娘安好.”流珠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华浓的神色.
华浓手中的茶盏微微一抖.散落了些.明明发现流珠眼里的熟悉有些明了的味道.一句还君明珠.才是真正乱了心智.
“我与嫔御并无交情.嫔御大可不必如此.本宫初居中宫.姑娘來所谓何事.”华浓拿过海荣递过來的帕子.轻轻的拂了拂滴在袍子上的水珠.不敬意的扔到了地上.
流珠看了看一旁的海荣.小心翼翼的跪着过去.拾起了被扔到地上的帕子.对着海荣恭恭敬敬的递到额前.举到头顶.
“臣妾.只是想请皇后帮一个忙.臣妾万死不辞.”
“哦.什么忙.说來听听.”华浓打量着流珠.再不见昔日的稳重熟络.她如今的地步.还不如一个丫头.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想必是她也后悔了吧.
流珠举着帕子.面向着华浓.狠狠的磕了几个头.“臣妾有错.可也是急上心头.臣妾和兄长相依为命.家兄还在边关浴血奋战.臣妾担心家兄有事.变想请娘娘去求求皇上.把家兄调回來.
家中无长子.爹娘临终前只留了家兄一脉.皇上圣恩.将公主下嫁家兄.可是眼下公主无所出.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臣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正是乱世.臣妾实在是担心……”
又想起当年那个在书房外.匆匆而來的男子.一身的铅华.打乱了纷繁的花束.看着撞倒在地的自己手忙脚乱.那时阳光正好.冬季和煦.
华浓笑了笑.打断了她还在苦苦哀求的面容.“嫔御怕是打错算盘了.本宫从不干政.嫔御何不亲自去求皇上.这番话一说.皇上说不定会心软.”
流珠摇了摇头.“别人只道是我见识浅薄.家国天下.岂能因一人生死而定.况且家兄志趣深远.立志报国天下.皇上也是性情中人.若是听了我这一番话.定会以为我不识大体.可臣妾的私心.只限于家兄的性命.”
“那嫔御是以为.本宫就可以不识大体的和皇上说.”
“臣妾不敢.只是娘娘一直得宠于皇上.皇上会应允娘娘也说不定.”
华浓垂下眸子不去看她.她是知道大体的.也知道她去说不会有效果.她一定跟前皇后红缨提起过可是沒答应.所以为了她哥哥.爬上皇上的床.想趁机扇扇耳边风.沒成想到皇后突然易主.名姓沒变.只是变了人.
“这件事.本宫爱莫能助.嫔御还是另请高明吧.”
华浓轻轻的揉了揉额头.看着满是绝望的眼神.微微一动的心思恍然而过.
“娘娘……”流珠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得外面大步急促而來的脚步微微一愣.
“皇后说得对.后宫不干政.你在前方浴血奋战的兄长若是知道了你今天的一番话.真不知道会不会羞愧的想战死沙场.”李煜越过大殿.直直的走了进來.刚才的谈话也只听得流珠哭哭凄凄的说着将她兄长调回.
“皇上.臣妾参见皇上.”流珠一见李煜前來.立马知晓了是有人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