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分田到户(第1/1页)贝侬
再说另一边,周建寅收拾完了韦山牛,自是兴奋得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周建寅起了个大早,连早饭也懒得吃便到广播站宣布成立南坡镇街道委员会,自己任街长,黄文德任街委支书,吴春光任治保主任,再拉周数艳儿子王文广任文化站站长……
从此,周建寅开始了在南坡镇呼风唤雨的日子。
周建寅上任后,想起父亲铺设街道的壮举,便乘着全镇重新变更门牌的机会,重新规划南坡镇。
周建寅将南坡镇分成了东街和西街,从自己房子往东为东街,往西为西街。
这样周家的房子就牢牢占据了南坡镇龙头的风水宝地位置,周家又找到了起势的机会。
规划好南坡镇街道后,按照党的号召,分田地成了摆在周建寅面前的头等大事。
土地千百年来,都是关乎老百姓生死和国家存亡更迭的最重要资源,不管周建寅怎么分,都是会得罪不同的人。
为了“公平”起见,周建寅虎将潭下游的大部分田地划归东街,上游的大部分田地划归西街,具体按人头,采取抓阄的方式分。
分田地在农村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韦家因为被分在西街,大部分为旱地,自然是百般不愿。
现在虽然失势,但韦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丁。
在韦山牛的带领下,韦大蛇、韦国爱、韦根红、韦根亮、韦根贫再加上西街的一些老生产队人员二十多人拿着镰刀,天天守在田间地头,分田到户工作组一来丈量田地,马上冲过去……
周家男人不够,贵为街长的周建寅也无可奈何,分田到户工作就是这样搁浅了下来。
这天晚饭过后,周建寅还是想往常一样彻夜难眠。
“砰砰!砰砰!”,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周建寅赶紧披衣开门一看,原来是姐夫黄文德。
黄文德闪进门后,悄悄贴着周建寅耳边说了几句,周建寅顿时豁然开朗。
送走姐夫后,周建寅终于享受了一个多月以来的一场酣睡。
第二天,周建寅召集街委开了个简单的碰头会,又前往乡政府征得赖乡长同意后,便宣布了新的分田方案。
按照方案,为了起到示范带头作用,周建寅和街道委员会成员家属选择虎将潭坝下的水田,再往下划出十亩水田给韦家和部分西街群众。
因为虎将潭在文革时被韦家带头挖垮了,靠近水坝下面的良田成了水洼地,根本种不得水稻。
韦家得了东街下游的部分水田,刚好灌溉充足,赚到了便宜,自然是一百个举手赞成。
虽然小阻挠,但有了韦家和西街一些老顽固的支持,不出三天,南坡镇田地还是小有波澜的瓜分完毕,连先前黄冬梅“怀孕”多分一份的争议也没了。
周建寅通过分地,自我牺牲,满足了绝大多数乡亲的利益,算是在南坡镇树立了威望,小镇暂时回归了平静。
秋收过后,周建寅去河里摸了几条鱼,再带上几斤玉米酒,悄悄的来带乡政府,敲开了赖德仁乡长的房门。
赖乡长开门一看,见周建寅手里提着家伙,加上上次分地给自己留了好印象,心里自是十分欢喜,赶紧将周建寅拉进门,水一热,鱼上桌,两人猜起码来……
几码下来,酒过三分,周建寅搂住赖乡长肩头说:“老哥,要想吃鱼,你批我十包水泥,我把水坝一修,鱼苗一放,收成算你一半,您老天天有鱼吃”。
赖乡长一来南坡镇,看着将军谭那么好的潭水放着着实可惜,早有建鱼塘的念头。现在周建寅一说,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入伙,加上已经有三分醉意,便拍着胸脯,踉跄起身,拿出公章在一张白纸上盖上大印,塞到周建寅怀里,叫周建寅找兰会计要水泥。
周建寅赶忙把“批条”收好,酒过三巡,两人猜码之声更加震天……
周建寅等赖乡长睡下后,帮赖乡长盖好被子,赶紧拿着“批条”回了家,找来笔,在白纸上面写下:“现批给南坡镇街道委员会十五包水泥,用于修水坝”,便叫上姐夫和吴春光拉了一辆马车,提着一只鸡匆匆来到乡政府找兰会计。
话说兰会计晌午看见周建寅提着鱼和酒来找乡长,却没见叫自己去喝酒,心中早就有三分怨气。现在见周建寅来要水泥,再看字迹也不像赖乡长,便找各种理由推脱。
周建寅早已料到兰会计有这么一手,赶紧叫吴春光拿鸡进来。
兰会计见吴春光拿鸡进来顿时两眼放光,假装推辞了几句后,便找来钥匙,领周建寅去了仓库……
说干就不含糊,周建寅连夜召开了街道委员会会议,当晚就广播出去,全镇有钱出钱,没钱的每户出一个男人参加修复水坝。
第二天一大早,周建寅叫了几个人一起把十包水泥拉往水坝上拉。
周建寅一到水坝,只见黑压压人群一片,还不赖,连韦家人都到了,只是个别家代表比较小,有的个头都没有锄头高。
周建寅领着大伙在水坝上干了两天,算是把水坝缺口给堵上了,就等雨季的到来了。
周建寅站在坝头,望着水潭的水一点点的往上涨,想到父亲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吧,不禁黯然泪下。
“啪啦!啪啦!哇!哇!”,随着阵阵的闪电、声声的蛙叫,大雨倾盆而下,龙虎潭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家家户户男丁、女人,听到打雷下雨的声音,凡能动的赶紧披着斗笠出门,冒雨犁田蓄水。
韦山牛带着家里的男丁扛着犁具一到田边,顿时傻了眼,周建寅家田里的水正从高处往自己田里漫,一踩下去水都漫过膝盖了,只能先回家等晴天。
好不容易晴了几天,韦山牛到田边一看,更是气炸了,周家直接从水坝边开一道小口,水源源不断的流到田里,原本没人要的水洼地瞬间变成了良田。
自己家这边的田在太阳烘烤下已经开始开裂了,更为严重的是,如果要引水必须先经过周家的田,这不是要自己向人家低头吗。
韦山牛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在周家田埂上开了个大口,就径直回了家。
周建寅早料到韦家有这一手,也不争,人一走,便把田埂一堵就完事了。
这样一来,你开我堵,一个多月下来,周家早就插秧了,韦家的田还是半干不稀。
韦家几兄弟每次二两米酒下肚,便提扁担找周建寅打架,但几次到周家门口,要么见陶所长在里面喝酒,要么听到赖乡长在里面猜码,要么干脆两人都在,只能忍气吞声。
韦家终于熬到全镇都插秧完了,才蓄水成功,开始插秧,但早已过季,后面的收成就可想而知了。
太阳落山时,韦大蛇插完秧,在水坝边洗泥腿子,抬头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道亮光,定眼一看,一朵金花在水中闪闪发光,格外的艳丽,便情不自禁的往水深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