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惊闻噩耗(第1/1页)九命猫:仙途难防
在谖谖所谓善意的谎言安抚之下.常慕青相信了谖谖所说的话.怕谖谖难过.她还时常安慰谖谖.两人相安无事的过了小半个月.
这一日里谖谖出了府邸大门.上了马车前去与赵管家会合.要去看看猪仔购置的情况.
十里镇上恰逢集日.大街上车水马龙极是热闹.马车好几次都被堵着过不去.车麓吱吱的碾着青石地面.缓缓行进着.
谖谖等得不耐.百无聊赖之际.突然听到车外一个中年女声说道:“你不知道啊.那个孩子逃回來了.全身是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另外一个中年妇女回答道:“外头真的这么乱吗.到处都打着.”
前一个声音说道:“我侄儿伤成那样回來说的.应该也假不了.他说他是在怀远被官兵堵着厮杀起來.许多人连逃都沒有逃脱.就被乱刀砍死了.”
听到“怀远”两字.谖谖突然觉得心惊肉跳.她打开马车帘子.跳了下去.走到车旁边两个打扮纯朴的中年妇女前面问道:“两位婶婶.你们所说的侄儿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他.”
两个中年妇女对看了一眼.都奇怪看着谖谖.其中一个说道:“你为何要去看我家侄儿.”
另外一个拉拉说话的中年妇女道:“这好像是田家刚成亲的那个孩子.”
谖谖作了一个揖道:“不瞒两位婶婶.我有一个朋友也在怀远加进了一个营队.我许久不曾听到他的消息.听得刚才婶婶说侄儿也是怀远回來.所以想去问问情况.”
那发问的妇人见谖谖语气诚恳.又知道了她是田府家的孩子.便点点头带着她前去侄儿家.
谖谖交代完马车夫先去向管家复命.说她后面再到.便紧跟着两位妇人走了.
走过繁华的街道.不多一会儿便到了一个普通的农舍家.那个妇人在外头喊道:“五婶子.五婶子……”
一个老妇佝偻着身子走了出來.脸上满是皱纹.
老妇白发苍苍.她步子有些不稳.问道:“什么事啊? ”
谖谖旁边的中年妇人走上前去指着谖谖对那老妇说了一通话.那老妇点点头.对谖谖说道:“你随我來吧.”
谖谖对那两个中年妇人表示了谢意立即尾随着老妇走到里间.
这个农舍虽然简陋.但是屋内摆设整齐.收拾得一尘不染.足以见得眼前老妇的勤劳.
老妇带着谖谖进入一个屋里.屋中光线诲暗.里面摆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男子.他面朝向里边.看不清楚模样.
屋子中还摆着一张简易的桌子.放着一些瓶罐.想來应该是床上男子的汤药.
老妇上前.跟男子耳语了几句.男子眼睛看向谖谖这里.谖谖几步上前作揖道:“这位兄台.我实在是有些要事想询问下你.不知道你可否认识常六生的孩子常遇春? ”
男子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的神色.他艰难的对老妇说道:“娘.你先出去吧.我跟这个兄弟说几句话.”
老妇点点头.安静的走了出去.
男子伸出手对谖谖道:“扶我起來.”
谖谖急忙帮扶着男子倚靠在墙上.并拿了他的枕头垫在他的腰间.
男子这样一折腾似乎费了好大的劲.不停的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终于有些平复了.
他虚弱的对谖谖说道:“说來也巧.常兄弟和我都在刘聚的底下做事.也恰巧分到同一个旗下.”
谖谖听完这句话极为激动.她急忙问道:“真的吗.那常遇春现在怎样了? 他还好吗.”
男子眼眸黯淡下去.他答道:“若不是常兄弟.你现在恐怕也见不到我了.”
谖谖见他神色悲伤.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她失声问道:“怎么了.他现在怎样了.你、你不要吓我……”
“那一日.我们旗本來准备截一只官镖.听说那是怀远县令进贡上京的宝贝.却不曾想到那竟然是官府设的局.”
“我们一围而上.那些官兵们沒怎么抵抗便落荒而逃了.等我们打开箱子.发现里面装的全是石头.便知道上当了.”
“但是要退已经來不及了.埋伏在周围的官兵们全部围了上來.我们几乎插翅难逃.“
“一个兄弟向天放了求助炮.大家和官兵们厮杀起來.在混乱中.常兄弟引爆了一颗烟雾弹.并用暗语告诉大家往西南方向跑.”
“那个时候的我们已经像无头苍蝇一般沒了方向.按着常兄弟的指示沒命的往西南跑.”
“后面大伙儿累得跑不动了.才发现常兄弟并沒有随着我们一起跑.大家才恍然大悟.常兄弟定是用自己做了引子.让那些官兵往另一个方向追去了.”
男子说完神情大慟:“我们打斗了那么久.刘聚沒有派一个队來支援我们.反倒是常兄弟为了救我们.用自己的性命做引.他恐怕、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我艰难的回來十里镇.才听闻他已经沒了父母.这样也好.省得父母亲人听了难过.”
“既然公子你是常兄弟的朋友.就麻烦你替常兄弟建一个衣冠冢吧.我这一世欠常兄弟一条命.來世做牛做马.定要还他.”
男子神色有些激动.不停的咳嗽着.外面老妇听到里间响动.急忙进來替男子垂着背说道:“不要再说话了.你身子还沒复原好.这一激动伤口又要裂开了……”
谖谖脸上满是泪水.她摇摇头对男子说道:“不会的.常遇春向來命硬.哪有那么容易死掉.我这便前去怀远找他.生要见人.死.我就把他的尸首扛回來.”
谖谖用袖子擦干眼泪.从怀中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及一些佩饰.通通递给老妇.老妇摇头.谖谖便把那些银两放在桌上说道:“婶婶便拿着这些银两好好替这个兄弟疗伤.以后若有困难.可以找我们田府帮忙.”
末了.谖谖又说了一句:“谢谢兄弟.你好生养着身子.我走了.”
倚靠在床上的男子神情悲伤.他点点头:“谢了.”
老妇也感激的将谖谖送到门外:“谢谢田少爷.”
谖谖向老妇作了个揖.转身便走.她已经决定.一定要到怀远.找寻常遇春.
谖谖來到常遇春的破茅屋前面.想起他临行的前一晚.常遇春笑着对她说以后会回來找她.
她相信他.他素來信守承诺.绝对不会骗她的.就算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他也定会为这些承诺活下去.
她掏出怀中的那封信.是常遇春临行前一晚所写.只有短短的几个字:“田兄弟.我走了.日后”.还未写完.谖谖便去找他了.
谖谖摸着那刚劲的小字.这纸张上仿佛浮现出了常遇春的音容笑貌.
他坚毅的脸.浓密的眉毛.深遂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的双唇.似乎都浮现在这张信纸之上.
谖谖眼睛迷蒙.有一两滴泪水落在上头.突然一阵大风吹來.谖谖手中的纸张被这阵突如其來的大风拐着卷了几个弯儿飞走了.
谖谖还來不及反应.纸间还留着那张纸的味道.她看着飞走的纸张.并沒有追去.她坚定的相信.常遇春一定是碰到困难了.她得去找他.她得去帮他.
夕阳落入山后.天色已经暗沉下來.她刚到田府时.宝熙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來.后面还跟着一脸焦虑的常慕青和丫头绿儿.
若是在往常.谖谖定要取笑宝熙沒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是今日她一点兴致都沒有.
只见宝熙拉开谖谖大声叫道:“哥哥.你千万别进去.爹爹在里面大发雷霆.说你做生意不守承诺.约好与那什么什么老板看猪仔的.竟然失信了.还说我们田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谖谖有些懵然.隐约记起自己早上出门.是与某个老板约好看猪仔.她的确是将这件事情完完全全的抛在脑后了.
常慕青有些担忧的看着谖谖萎靡的神色.问道:“相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脸色这么差.公公他的确生了大气.你就听小姑子一劝.先去外头躲躲.等得爹气消了再回來吧.”
谖谖勉强对宝熙和常慕青笑笑说道:“沒事的.我有些话要和爹爹说.你们不用担心.”
宝熙拉扯着谖谖的衣服不放手:“哥哥.我从來不曾见过爹爹发这么大的脾气.你何必去自讨苦吃.”
谖谖拉开宝熙的手道:“有些事情不能躲.沒事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谖谖给了常慕青一个安慰的眼神便往里间走去.
今日的田府的确和往日不同.从前一回來.田府中总是和和乐乐的.丫头和家丁们见到她都会开心的叫她一声“少爷”.而今日碰到的家丁丫鬟们个个都投给她同情的目光.
谖谖走进大堂中.田瓜不复往日笑咪咪弥勒佛的样子.而是一脸生气的看着从外面踏进來的谖谖.
管家面无表情的立在一旁.黄花也有些许责怪的神色.毕竟信誉是生意场上最重要的的东西.生意上一旦失信了.可是无论如何也挽救不回來的.
不过还好还有田瓜多年累积下的名声.不至于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谖谖走到田瓜面前.双膝跪地.低头说道:“爹爹.孩儿不孝.”
田瓜重重的拍了下一旁棠梨木桌.呵斥道:“你还有脸回來.赵管家昨日里可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今日要做的事情了.我看來这些时日你一直努力学习.本來极为慰藉.却不想你劣根难改.还是如此贪图玩乐.品性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