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什么旧内衣？(第1/1页)男人禁止入内
第五文学
阿尔弗雷德瓮声瓮气的说道：“那个老太婆……说了什么？”
“我问安蓓拉的妈妈，你的女儿跟我一起，你认为她是否觉得愉快……”安娜塔西雅（Anastasia）停顿了一下说道：“安蓓拉的妈妈说……‘哦，那还用说啊，阿尔弗雷德夫人……看来安蓓拉挺快活的哪！”
“这很好啊……”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毛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然后安蓓拉对她说道：‘妈，我感到不像是跟一位阔太太在一起，倒像是跟咱们自家人在一起呢！-”安娜塔西雅看着阿尔弗雷德说道：“克兰，你觉得……她这话算是恭维，还是含有别的意思？”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
“唔……安娜塔西雅的这个问题，可是给阿尔弗雷德出难题了！”达尔文子爵微笑着说道：“这是在考验阿尔弗雷德怎么看待安娜塔西雅……在他心里面的分量喽！”
茤蕾诗（Dorothy）有些心烦意乱的说道：“安娜这是要和阿尔弗雷德先生翻脸吗？”
“不是……她只是在倾诉自己的委屈，想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不信，就往下听……平静的水面终于有波澜了！”达尔文子爵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莎波琳娜（Sabrina）夫人到底开始把水搅浑了！自己的机会增加了很多！
安娜塔西雅看到阿尔弗雷德板着脸不说话，她忍不住追问道：“也许那老妇人觉得，我就像是她的女儿，这是不是挺好的？”
“谁知道……我又不会读心术！”阿尔弗雷德微微耸了耸肩膀说道：“不过……想到这话出自安蓓拉的母亲之口，我认为那是当面凌辱！”
“我可不觉得……”
“你要是去过她的小屋就知道了……里面经常是乱成一团糟，还发出一阵阵煮烂土豆的怪味……从前那阵子，她的九个孩子都还不满十一、二岁，她自己呢，老用毛巾裹着头，不穿袜子，光着脚丫子，在院子那头的一块地里‘啪嗒啪嗒’的奔忙……莎波琳娜夫人差点儿没把她辞退。”阿尔弗雷德停顿了一下说道：“真是想不到，安蓓拉倒是出落得这般眉清目秀，干干净净。”
“安蓓拉一直是住在伯母家的……”安娜塔西雅对阿尔弗雷德环顾而言他，感到心里头很抑郁：“我知道……我那条法兰绒裙子前片的下摆上有个污渍，不过，我还从来没有头裹着毛巾，不穿袜子，光着脚板走路呢。”
“你这是要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到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安蓓拉不像西尔维娅那样，对我的旧内衣嗤之以鼻。”
“什么旧内衣？你不是和茤蕾诗小姐一起挑选了新内衣吗？为什么不把旧的扔掉？”
“我没有下订单。”
“为什么不下？”
“因为我认为不需要……”
“你确实还没有把自己放在紫罗兰山庄女主人的位置上……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怪不了别人。”
“是的，都怪我自己……”安娜塔西雅心里面越发的酸楚：“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宁愿去和安蓓拉的母亲说话，也不想上玛科尔牧师太太那类上流人家作客……玛科尔太太可从未说过，我像是他们的自己人。”
“你要是不愿意去，早说啊！我也很讨厌去串门子！”
“我不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吗？”
“你大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我啊，反正有茤蕾诗小姐可以在家里陪你打发时间嘛……”阿尔弗雷德皱着眉头说道：“而且你穿上那条旧裙子到玛科尔太太家作客，我料想，她怎么也不会把你当做自己人的。”
“我上回去拜访她，当然没穿着那条旧裙子，而是穿了件新定制的长裙……和旧的外套。”安娜塔西雅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不管怎么说，我觉得那种以衣服取人的人，自己也没什么可取之处。”
“你这是在抱怨什么吗？我可不认为玛科尔牧师太太怎么看重衣着……”阿尔弗雷叹了一口气说道：“额……不过，要是她看到你只敢挨着椅子外圈的边沿坐，像个找工作的小妞似地，只知道回答……‘是-和‘不是-，她倒可能不胜诧异。”
“你怎么知道，我只坐了半个屁.股？”
“我当然知道！我们两人在摩纳哥的金色沙滩大酒店，在餐厅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一直就是那副神态。”
“那是因为……我在陌生人面前，没办法不感到别扭。”
“这我可以理解，亲爱的安娜……可你就是不想努力加以克眼，我很高兴你有茤蕾诗小姐这样的朋友，你为什么就不能够从她身上学到一些自信和勇气呢？”阿尔弗雷德瞅着安娜塔西雅说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这么说，未免太冤枉人了！”安娜塔西雅反驳道：“茤蕾诗小姐的自信和勇气是来自于她的家教……我怎么可以和她的出身做比较呢？”
阿尔弗雷德快速的喘着气，又沉默起来……
听到这里，茤蕾诗忍不住砸了砸桌面说道：“安娜这是在说什么呢？她为什么不直接说……她需要丈夫的支持呢？”
“她是在委曲求全……希望阿尔弗雷德可以体谅她的一片苦心……”达尔文子爵冷笑了一声说道：“可惜，她忘记了……克莱斯特…阿尔弗雷德中校，是个五十出头的退役海军，软心肠，怜香惜玉可不是他的性格！”
过了好一会儿，阿尔弗雷德开口说道：“你确实需要时间……适应，可是你不妨再努力一些嘛。”
“我当然有努力适应啊……现在每天，每逢外出或是接待来客，我一直试着克服怯生的羞态，总是尽量显得大方些。”安娜塔西雅苦笑了一下说道：“可你不理解，这对你来说，丝毫不成问题，你对这种事儿早已习以为常……而我呢，可没有受过专为日后应付这种场面的教养。”
“乱弹琴……驴头不对马嘴。”阿尔弗雷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根本不像你所说的，是什么教养的问题！而是在于你自己的努力如何！你总不至于以为，我喜欢那些所谓的社交游戏吧？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甚至希望达尔文子爵和茤蕾诗小姐这就离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不喜欢社交游戏呢？”
“因为这种事真叫人腻烦透了。”阿尔弗雷德冷笑了一声说道：“但是，在眼前这个生活圈子里，即使不愿意，我也得硬着头皮去应付。”
“我们谈论的事情和腻烦无关……”安娜塔西雅摇了摇头说道：“感到厌烦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如果我只是感到腻烦，事情就不一样了……”
“你不要兜圈子，有什么话就直说。”
“那好！我就直说……”安娜塔西雅咬了咬牙说道：“我讨厌别人，拿我当一头中了头奖的良种母牛看待，上上下下，评头论足个没完没了的。”
“什么中了头奖的良种母牛？”阿尔弗雷德脸色有些揾怒：“谁对你评头论足个没完没了来着？”
“几乎所有来做客的人……包括大宅子里所有的下人，差不多没一个例外的。”
“这我早就料到了……就算是这样，那又何妨？这不过是人之常情，会给他们增添点生活的乐趣罢了。”
“可我……干嘛非得充当给别人增添乐趣的角色，任人评头论足呢？”
“因为在这儿一带，唯有紫罗兰山庄发生的事儿，才能引起人们评头论足的兴趣。”
“是吗……那我一定使他们大失所望了。”安娜塔西雅笑了笑说道：“我是如此的乏味。”
阿尔弗雷德不再回答安娜塔西雅，回过头去继续读报。
“我的乏味，一定使他们大失所望了……”安娜塔西雅重复了一遍，又往下说道：“你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跟我结婚的吧？你知道，我这个人呆板无趣，不爱讲话，又没见过世面，所以这儿的人，就没兴趣对我飞短流长了。”
阿尔弗雷德把报纸往地上一摔，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娜塔西雅哆嗦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的脸色阴沉得异样，语气粗暴，绝非他平时说话的口气。
“我……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说着，安娜塔西雅把身子往后一靠，倚在窗子上：“我这话没别的意思……你干吗……要这副模样？你吓到我了……”
“你不必害怕……我不是在针对你。”阿尔弗雷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和起来：“你在这儿……都听到了些什么流言蜚语？”
“我什么也没听到……”阿尔弗雷德望着安娜塔西雅的那副神情，真叫她感到害怕：“我这么说……是因为……因为我要找点话说说……别这么看着我，克莱斯特，我究竟说了些什么不对的话啦？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