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半途杀机(第2/3页)毒“夫”难驯

但谁人知道其实他身上的好东西多了去了。

    腰间银剑,袖中蚕丝,手中翼刃,每一样取人性命于瞬息之间,每一样又都藏匿的极好,他若是自己不亮出来,谁也不知道。

    他没有接话,猛然抽出腰间软剑塞到她手中。

    瑾玉不明所以,“给我作甚?”

    “要派上用场了。”轻描淡写的声音自斗笠之下传出,“听——”

    耳旁,风声瑟瑟,竹叶落地之声都清晰可闻。

    将手中剑握紧,片刻的沉寂,眸光倏然望向正前方第三棵绿竹。

    “藏得真好,呵。”一声冷笑从唇间溢出,身形猛然掠出,手中银剑朝那绿竹一挥!

    高大的竹拦腰被斩断,落地的那一刻,四面八方忽的急射而来数不清的竹枝——

    “殿下当心!”耳旁传入希梦的低喝之声,她望着那袭来的根根带着杀意的竹枝,不闪不躲,脑海中划过与凰音在半山腰所练剑舞,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持剑的手轻抬,剑花挽起,剑随人舞,划出点点银芒——

    袭来的绿竹被刀锋根根削落,落地发出脆响。

    雪飘人间,收尾之时那个反旋的动作,原来竟是不带一丝遗漏地将舞剑者护在中心。

    站在不远处的黑色身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斗笠之下,潋滟的凤眸划过一丝笑意,而后,蚕丝出袖,袭向那数丈开外躲在绿竹之上的人,内力附在蚕丝之上,只稍稍一个拉扯,前方,鲜血四溅。

    下一刻,数以百计的绿色人影从四面八方汹涌而出,携着弯刀朝着竹林中央的四人而去——

    珍惜与希梦见此情景,忙捡起了地上的竹竿子,与绿衣人缠斗了起来。

    湛蓝的天空之下,竹林苍翠,却因着激烈的打斗而尘沙走石乱飞,众多的绿影缠斗着其余的四人,一时之间青丝飞舞,衣衫飞扬。

    有女子的身影轻盈晃动,手中剑芒挥洒,划过空气带起点点银芒…她手中之剑光润而冰冷,剑光在回旋之间似能千变万化一般,以舞剑者为中心,剑花带起点点的银芒缠斗着不断袭击而来的冰冷弯刀,彷如天降霜点,却轻柔地不带一点戾气,黑色广袖之下的手腕不断地翻转,却能极好的控制着剑身的力度——银芒星点划过绿衣人的喉管,带出道道鲜红的液体飞洒,落在翠竹林间,分外醒目。

    雪飘人间,以柔克刚,轻盈翩然,取人性命于瞬息之间。

    缠斗中的希梦与珍惜望向那绿影之中的持剑人,眸光惊诧。那柔美而不带一丝霸道的剑招,竟能那般轻易伤人?而且使起来,还分外好看。

    殿下是何时学会了这样的剑招?轻盈起落之间变幻莫测将自己护的极好,她们一时竟不担心她会受伤了。

    竹刀剑影杂乱,杀戮之声在寂静的竹林间响彻,另有细小的蚕丝频频划过气流穿过一个个绿色身影,他们轰然倒地伴随着血液喷洒,将翠绿的竹染红。

    又解决了袭来的几道人影,凰音收回袖中蚕丝,抬眼望着那群绿之中的剑光流影,魅眸含笑,现学现用,说的不就是她么。

    终是将百来号人屠杀得只剩数十个,而那剩余的人见如此情景,竟也不再恋战,纷纷从战斗中抽身而出退散开来收了弯刀便背过身撤离,道道绿色人影如风一般掠过竹林——

    珍惜与希梦自然不愿就此放过他们,持着竹子就要上前去追,却被瑾玉拦下。

    “穷寇莫追,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言罢,看了一眼那些绿衣人离去的方向,冷笑,“说来遭遇的刺杀也不少了。头一回见到还没完成任务就逃跑的。”

    之前在大街上的刺杀,那些人可不是拼了命的要她死,倒还真没见过有杀手因为打不过临阵脱逃的。

    “殿下,可如今我们没有了马车,这走过竹林后还有很长的一段小路,咱们来的时候便人烟稀少,更谈不上还能再遇上马车了,这可如何是好?”希梦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

    “所以更不能浪费时间。”瑾玉道,“没马车也无妨,那段路本就不好走,马车行驶也不见得快多少,咱们走快一些,没准能及时赶上呢。”

    说完,转过了身,却见凰音站在不远处,也不过来,不由得敛起了眉头,迈步走向了他,“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黑纱笠帽之下静默了一会儿,而后道:“走罢。”

    瑾玉不知为何,觉得他有些怪异,见他迈步,抬手便扯住了他的衣袖,“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笠帽之下响起的声线带着疑惑。

    瑾玉听闻他这语调,松开了手,“没什么,咱们快些走,要赶着时间。”

    “嗯。”凰音应了声,迈开了步子。

    一行四人走出了竹林,终于步入了来时的一条小路,此时已是太阳高挂了,瑾玉不禁摇头,昨夜还是大雨淅沥,早上也是很凉快,不想到了中午,天气变得这么热了。

    没有马车徒步行走自然是消耗体力,又走了不多时,希梦眼尖地望到了一个小茶棚,便道:“殿下,这天气有些热,前方有个茶棚,不如去喝口茶,不然刚打斗完,这般晒,只怕到了雅芳阁殿下你会体力不支。”

    听闻希梦的话,瑾玉抬眸果真看见不远处有茶棚,便点了点头,“也好,喝几杯茶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待四人走近了那茶棚,希梦叫了凉茶,而后凰音与瑾玉便坐在了桌边等,希梦与珍惜站到了一旁。

    坐了一会儿,瑾玉开口到道:“希梦,你回忆一下,咱们从后门出去的时候,有多少人看见了?”

    “只有那后院站在门口说话的几个女子看见了,都是些不认识的。”希梦摇了摇头,“当时,似乎也没多少人注意咱们,大多只看了两眼,大概有五六人。”

    瑾玉沉吟片刻,道:“那你可是记得那几人的相貌?”

    希梦思索了片刻道:“最近的那两个应该是记得,就在咱们屋子的正对面住着,其余的几个么,应当是在正对面从左数起的几间屋子,奴婢记不大清了。”

    “属下记得一个。”珍惜忽的出声道,“那时,左边的那几人中有一人往我们这边看了有些久,属下留意了一下,记住了那人的长相。”

    “记得便好。”瑾玉说着,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此人,若不是在雅芳阁,那可真是活见鬼了。”

    她不认为自己那般的乔装是绝不会让人当成六皇子杀害,那么只可能是一个原因,这人要杀的不是六皇子,而是她如今乔装的这个身份,金鱼儿。

    但自己,来的时候并未有人有什么过节。或者,对方想除的是住在她们这间屋子的某个人?她视线一抬,望向了凰音。

    心下冷哼,没准就是有人不慎看见了他的相貌心中只觉得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太有压力所以想对他下毒手来着,自己不过是倒霉,刚好跟他走了一路这才被一起袭击了。

    凰音自然是没错过瑾玉的眼神,只闲然道:“怎么,阿瑾以为是我的仇家?”

    如今这般安宁的气氛,希梦与珍惜这才注意到了他。

    一路上没听这人说几句话,之前在竹林境况紧急也并未去探讨,如今听起来,只觉得这语气似是在哪里听过。

    由于凰音可刻意变换的声音,并没有让她们一下子听出来。

    “几位客官,你们的茶来了。”正在几人交谈之间,听得茶棚伙计的一声吆喝,便齐齐抿上了唇不再言语。

    待那伙计将四碗凉茶端上桌时,瑾玉望向那站着的二人道:“你们也过来喝一碗。”

    言罢,将一碗推到了凰音跟前,见他端了起来,她便自己也端了一碗,才要送到唇边,忽听对面传来一声轻笑,“还真是不消停呢。”

    瑾玉闻言便是动作一顿,凰音这话……

    下一刻,便见他冷哼一声,而后将碗搁在了桌子上,力度之大连桌子都颤了一颤,可见他有多不高兴了,瑾玉当下便明白了,这茶有问题,她立即搁下了碗便站起了身。

    果不其然,下一瞬从茶棚后冲出几十号手持长刀的蒙面男子,瑾玉瞳孔一冷,转过身便朝凰音道:“把你的剑再借我用一用。”

    说话间,对面的人已然便冲了过来,但这次凰音却并未抽剑出来,只是一个轻旋到了桌后,抬脚将那木桌往前头狠狠一踹,力道之大令那撞上桌子的人即可倒地口鼻溢血而忙,那桌子落到了地上也碎成了一堆。

    而后也不等瑾玉三人有所动作,足尖轻点如鬼魅的身形便直接掠到了刺客中央,这次他也不用蚕丝了,而是直接用上了双手,所经之处,皆是血液横流。

    那是被指甲间那薄如蝉翼的刀片割断了脖颈带出来的血液。

    珍惜与希梦望着这一幕,只觉得那人身手极好根本不需要他人帮忙,而殿下也只是在一旁看着,她们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帮。

    “他在发泄。”瑾玉望着那人群里穿梭的黑影,淡淡开口,“他想杀人其实很简单,他袖中蚕丝灵活如蛇,割人脖子悄然无声,他其实不需挪动脚步都可保自己安然无恙,他也可以不出手选择冷眼旁观,但是他却非要用这种更累的方式去解决,只能说,他想用屠杀来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罢了。”

    从方才在竹林里解决完了打斗她就觉得他不大对劲,此刻他这行为,可不正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像是忽然变得暴躁,那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与他快速移动的身形让她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戾气。

    希梦与珍惜听着瑾玉的话,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说她们并不熟悉那人,但是那人先前并未有什么异常,怎么这会儿忽然暴烈了起来,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几十号人解决起来不过花了片刻的功夫,当这一小小的茶棚遍地尸体时,凰音终于停下了动作,站在一地死人之中,一言不发。

    遍地血红,无一生还。

    瑾玉望着前头的人,一时不知是该上前问一问还是就这么站着不动好。

    最终还是希梦先开口打破了沉静,“殿下,时辰不早了。”

    瑾玉轻轻‘嗯’了一声,而后朝前头的人道:“你想留在这呆一会儿,还是跟我们走?”

    她说完这话便是又片刻的寂静,那人也不开口,这回瑾玉是发现了不对劲了,走上前便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才想开口,身前的人却忽然身体一直接向后倒去。

    瑾玉被他的反应惊到,手快地拉住了他衣袖之下的手腕便将他扯了回来,如此便导致他整个人的重量都栽到了她身上。

    所幸凰音清瘦,自然也不重,瑾玉将他扶稳了而后背对着珍惜二人,掀开他黑纱一角,看到的便是他唇角沁血脸色苍白如纸。

    她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毒发。”他轻轻地道了一句,声线微弱,“阿瑾可别介意才是。”

    听得他最后一个话她便横了他一眼,想到他先前说的时常发作解不了又死不了的话,无端地觉得神经一紧,“你这样的情况可有什么缓解的法子?”

    他微微摇了摇头,“目前,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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