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后的安宁(第1/1页)殇灵弃女
每年一度的生死会很快到了,规则很明确。选拔分为三轮,第一轮考核的是技能赛,包括骑马,射箭,以此淘汰掉一半的成员,没有选上未受伤的成员可以准备下一年再次参赛。第二轮是体能赛,在不同的训练场所都插着不同数目军旗,这些地方包括月牙湖,寒潭,黑桃林,竹林,万兽谷,迷雾谷,那里会有不同的黑衣人在等待他们,途中充满危险,甚至允许半路上从其他队伍中夺取的军旗。选出前九名的队伍继续下一轮比赛,而军旗的数目直接影响第三轮的比赛。第三轮中,夺取军旗最多的一组队伍直接晋级,而最后一名淘汰,其他的八组成员比拼武术,直到一方倒下分出胜负,取胜的一方就是十强的人选。
暗影将她与晨夕放在一组,如果两人皆要进入十强,势必在第二轮全力以赴,才不会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
第一轮,文成以百米穿杨的技术轻松进入十强,望着手中弓箭,坐下的黑马,师父曾手把手教她齐射,自然不会让他失望,文成收好箭羽,骑马走到晨夕身旁,看到他明亮的眼神中露出笑意,就知道她会赢才放手让她去做。文成俏皮的冲他一笑,嘴边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向着太阳的方向,下巴向下自然勾勒,金闪闪的光芒抹淡翠绿山峰,世界寂静,只剩下她盈盈浅笑。
文成拿起弓箭敲打他的头,“发什么呆,比赛结束,上马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也不顾他愣神发呆,用手一拉,将他拉到马背上。
马蹄翘起,嘶鸣一声冲出去,晨夕坐在她身后,鼻间萦绕着淡淡的香气,心神恍惚。
贴在他胸前的少年,瘦弱的身躯,羸弱的不堪一击却死撑着不肯放手,突然好想保护他,用自己的身躯为他支一片天空……心里一个地方似乎什么在慢慢消融,脑海中闪过湖边他从水中走出的一幕。
晨夕急忙捶打自己的头,飞速甩开乱糟糟的想法,最近是怎么了,对于这个纯洁的少年,怎会生出这么龌龊的想法,而且,他还是个男子……
晚霞满天,晕染了无尽的天空。层层氤氲雾霭弥漫,余晖斜照,漾着橘黄色的光影笼罩着一片苍翠。
潺潺的溪水从山涧流出,蜿蜒曲折的流淌在青草岸边,草丛里冒着不知名的小花,淡紫色的小花三三两两散落在草丛里,似是夜空里的微星,斑斑点点,散着淡淡的芬芳。
文成躺在一块干净的石块上享受微风袭袭拂过面颊,支起右臂面朝夕阳,微眯起双目,嘴角晕出斑斑笑意,耳畔散下的头发挠在脸上,伸出手,葱灵手指不经意的拂开它们掖在耳后,如痴如醉的望向落霞满天,两腿伸直交在一起,慵懒的神色,在这美景衬托之下竟是这样超凡脱俗,如梦如幻。
晨夕刚落下的心又被她揪起,心里像装了只小虫,撩的心痒痒的,一想起刚刚在马背上与他那么近的接触,一种不之名的情绪在身体中流窜,只想伸出手臂拥他入怀……
晨夕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完了完了,一定是被他那张清秀的脸迷惑,看到那双清澈的双眸,听到泠泠作响的声音,竟无法抑制的陷下去,陷下去。
红晕浮上脸颊,传来烧透感,心更加快速跳动起来。
月色下,他的光洁如水的脖颈,曼妙的身姿,竟然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的面容。
“你怎么?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文成打断他的遐想,担心的凑过来,伸出手背正欲触及他的额头。
清香的气味又传来,波浪一样掠进心房,一圈圈的萦绕在鼻尖,柔顺的乌发泻在身后,橘光照耀,于风中翩飞,越来越近的面孔在眼前放大再放大……
晨夕急忙打落他的手,把头扭至一边,局促不安地说,“没,天太热了,被太阳晒得,没事。”额间竟浮现出细细的汗珠。
文成看看他,又看看橘红色的夕阳,是真的没事么?可是山风真很凉快……
林子中传来几声嗷叫,只见一个白球球从草丛中蹿出,跳到她的怀中,两只白绒绒的前爪蹄拔在她胸口,红色的小舌头在脸上舔啊舔,被它逗笑,从石块上坐起,挪开它不安分的爪子,这个小色狼,还没长大就开始学吃人豆腐了。
没见晨夕在一边惊叹的瞪大双眼,原来这样就可以……
“你竟然收留了它?”晨夕折了一支野草含在口中,“若被暗影知晓,他一定不会放过它,你也被连累的。”
“我知道,”文成抚摸它柔软的脑袋,“所以我尽我的能力,会好好保护它,雪狼王因我而死,是我害它孤苦无依,丢弃它就是送它去死,我做不到。”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有什么本事去管别人?别忘了,明日比赛残酷万分,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杀死,还有……”晨夕停顿下,又说,“明日必须全力以赴,只有争取头魁你我才不会兵戎相见。”
“我知道,明日我一定会努力,晨夕,如果我们真的在生死会上比赛,结果会如何?”
“我会尽全力打败你。”他毫不犹豫,但眼神中分明闪过一丝觉察不到的闪烁,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两人只能活一个,希望谁活着呢……
“喔。”文成点点头,不再说话,拉起小狼崽抱在怀里,小狼的头在她怀里蹭啊蹭。
如果明日不能取胜,那么第三轮,她注定是个失败者……
第二日黎明,文成早早醒来,先去了花谷探望了小狼,如果今日遭遇不幸,也算与它道个别,将它托付给晨夕,相信他会好好照顾它的,待出山后,在另一个山头放生,就不必担心被同族迫害了。
小狼崽似乎没看到她眼中的担忧,一个劲用脑袋拱来拱去,两只小蹄子瞪在她腿上,小舌头还是不老实的想舔她。
“好啦好啦,再闹就不理你了。”伸出手指头挑弄他腹下软软的皮肤,纯白的颜色相信在狼群中的血统高贵,却受自己连累沦落到现在,心底惨然,惭愧,自己难道真的是个灾星是个祸害,娘亲因她受过多少苦至今下落不明,爹爹因她失去娘亲,失去本来完美的家庭,师父,因他生死未卜,还有这只小狼……
是不是,自己从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间呢?
山谷中一阵风吹来,吹得她有点冷,文成拥紧双臂,怀中的小家伙跟它娘一样暖暖的,闭上眼睛享受最后的温暖,突然一道阴柔的声音传来,不禁颤起一个激灵,手中的小狼差点摔落在地。
“昙纵真是有闲情逸致,比赛在即仍不忘来看这个——畜生。”后两个音咬得很重,文成手一松,小狼迅速藏匿在幽幽草丛中,
暗影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瘦弱少年,用鞭梢抬起她的头,清新犹存的面容,柔美又带着些许坚毅,带有鳞片的鞭梢划过光滑细腻的脸颊,“啧啧”几声,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文成垂下头,“昙纵领罪,无论什么责罚昙纵心甘情愿,只求教习放过小狼。”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暗影袖摆一挥,携着内力甩过,文成已经飞出两米之外的草丛之中,“别忘了,你的命也是我的!”
手背拭去嘴角淌下的血,重新跪好,“昙纵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本事大着呢!敢在我眼皮下动小动作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呢!难道,你想挑战我的权限么?”手中的鞭子迅速落下,在黑衣上划过一道伤口。
文成紧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听头上的声音传来,“不如我们赌一下,赌一次头魁和两条命如何?”
“呵呵呵呵,不用看我,如果今日,你和晨夕夺了头魁,我就放了你跟那畜生,如果没有,我就要你俩的人头怎样?”
“好!”
“爽快,吃了它。”说着之间一弹,一个丹药似的东西滑入喉咙里,文成握住脖子剧烈咳嗽起来,“这是什么?”
“当然是血蛊!”
血蛊……
竟然现在就种下血蛊……
文成跪倒在地,“子蛊一旦植入就取不出来,每年的七月十五都会发作一次。这种毒一旦发作,全身的静脉都会弯曲打结,血液停滞甚至倒流,中毒的人每一寸皮肤都如万千蚁虫食咬,甚至五脏六腑都如火烫一般。那种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晨夕说的话响彻在耳畔,头嗡嗡作响,一时之间忘记思考,只知道一个事实,“自己中了血蛊,一种没有解药的蛊毒。”
文成神色惨白回到营地在背上伤口抹上伤药,刚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衫,就见晨夕担忧的进来,担心的问,“刚刚你去哪了,怎么都没寻见你?”看她苍白的脸色急忙伸出手来探向她的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文成摇头,避开他的手,“我没事,比赛就要开始了,我们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