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利益得失(第1/1页)袖笼乾坤:美人毒
“我就说那该死的老家伙到底是怎么能够靠着这东西熬过这么些年的.原來是比我们的还要來得高级.”随手将人皮面具放在了桌上.炎烙便是现在想起无影老人來.字里行间也还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曲太傅对他而言.虽然名义上是老师.可实际的情分.比起作为父皇的炎烈來讲.只怕也是不遑多让的.而就是一个可亲可敬的忠厚长者.只是因着身份的关系就被无影老人给暗害了不说.便连死后的名声都生生地被糟践了.如果不是因为那老家伙是什么海神之殿的内部人员.留着以后还有大用途.他怕是直接将他给千刀万剐了也不解恨.
很轻易地看出他的心思.百里琉笙和即墨无心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却是当下就悠悠地开了口:“炎烙.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就不应该让无心留他一命的.”
当日.他们借用了权梓茵近乎出神入化的巫蛊之术.好不容易在无影老人不设防的时候给他下了实心蛊.这才使得他不受控制地招出了他们所需要的一些讯息.而这其中.就包括了眼前这简易人皮面具的制法.但除此以外.排除掉各国已经发生的种种.涉及长老院更进一步、更核心的计划.他却是一概都不知晓了.耐着性子等到那时的炎烙.几乎是当场就差点沒出手要拿他偿命.而百里琉笙.却是因着更深层次的考虑.当即就和即墨无心一起.放言要留下他.
想來.这么多天.炎烙即使嘴上不说.心里应该也是在怨着他的吧.
“你留都留了.我的想法如何.那还重要么.”冷哼一声.炎烙斜睨了百里琉笙一眼.话语之间满满的赌气意味却是显而易见.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明白眼前之人行事极有分寸.很少会做出什么参杂个人情感的事情.因此下.倒也沒有真的大动肝火.只是对于他不告诉自己原因一事.还略有些不能释怀罢了.
“噗嗤”正在喝茶的即墨无心.沒料到他会像小孩子一般地闹起别扭.当下一个沒忍住.一口茶水便是喷将而出.好巧不巧地尽数洒在了对座的炎烙脸上.而兀自站在一旁的百里琉笙.看着这一幕.丝毫沒有给面子地就是当场笑出了声.
“抱歉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赶忙站起來用随身的手帕替他擦拭.即墨无心努力强忍着笑意.却还是注意到炎烙的脸色一点一点地黑沉了下來:“你们两个……”说不是故意的.恐怕都沒有人会相信吧.哪里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了.他实在是忍不住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一路上就等着出手整自己呢.
“咳咳……”百里琉笙过了好半晌才总算是勉强止住了笑.轻了轻嗓子.他尽量忽视掉方才那一场尴尬的意外.却是带了几分郑重地开口:“事到如今.我们既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些事情.我也就跟你直说了.”顿了顿.他看了眼窗外的某个方向.素來飘渺莫测的一双眼眸之中竟是染上了几许追忆的味道:“正如你先前所说的那样.无影老人既不是长老院的核心人物.也不知晓更多更详细的情况.如此作恶多端.基本上就是死不足惜的了.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得留他一命.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当初连无心都不答应.我也是一定会保住他的.”
“为什么.”沒有再去多想自己刚刚经历的狼狈一幕.此时此刻的炎烙.已经完全被百里琉笙坚决的语气和态度给牵引住了心神:“你不应该.会是那样一个意气用事的人才对……”所以.其实还是有着什么原因在的么.
“无影老人有一个孪生弟弟.岛上人称无形尊者.乃是我父亲身边的第一高手.亦是我的授业恩师.”不待他进一步问询.百里琉笙已经在以一种不紧不慢的口吻继续往下说了:“这两个人虽说自小就站在了不同立场的两边.但彼此感情却是极好.而且.比之一般的孪生兄弟.他们相互间的感应要强烈得多的多.具体一点來说.那就是一旦无影老人死去.无形尊者第一时间就能感应到.而届时.他会因着这份不可割裂的兄弟之情而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虽然他自小就跟无形尊者接触地极多.也深深了解这位师父对自己父亲的一片赤诚.但毕竟血浓于水.一旦无影老人因着任务失败而死在自己手中.他不确定无形尊者会不会就此改变立场.从而倒向长老院那一边.如今的情况对他们已经是极为不利的了.他甚至都不敢确定.父亲在岛上的安危如何.所以.他更加不敢用这样细微的可能性去冒险.因为.不管怎么说.只要他父亲还在岛主的位置上一天.那地祭司连带着长老院就不会抽出全部的心神來对付他们.而一旦失了这一份掣肘.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一场对决.他跟即墨无心的胜算会有几分.
炎烙并不是不通事务的庸人.尽管百里琉笙点到即止.但他还是很快就清楚了其中的厉害程度.只是……他下意识地看向面前那一脸沉静的男子.不知为何.心底竟是隐约掠过了几分异样.
刚才的那一番话.虽然百里琉笙说得中肯而真切.但他.居然是丝毫沒有从中感受到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父亲的关切之情.即便他对那海神之殿现今的状况并不甚了解.但从即墨无心口中偶尔流露出的只言片语來看.显然那所谓的岛主也是深陷危机之中的.
然而百里琉笙他.到现在还能一脸冷静地在这里跟自己分析着这些.以一个旁观者的眼光在从容地计算着其中最大的利益得失……这个男人.是不是也太过无情了一些.甚至.已经全然到了一种冷酷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