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人心不足(第1/1页)袖笼乾坤:美人毒
“你说什么皇上下旨要废了皇后”皱着眉头看着似乎是一路急赶过來的弄墨澹台沉炎神色浅淡倒是也望不出什么具体的端倪來:“什么时候的事情”炎烈好端端地突然要废了白歆婳除了因为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以外他着实是不作它想的只是为何心儿会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还特特地使了弄墨來告诉自己呢
“就在不久之前炎烙太子亲自去坤和殿宣的旨”想着自己刚刚陪着即墨无心去往坤和殿时所撞见的一幕弄墨仍然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且看当时的情形太子殿下竟是代替苏总管去赐死皇后娘娘的主子见状立时就让奴婢过來跟您说上一声”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赤火国的皇后出事要告诉澹台沉炎这两者之间好像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吧真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赐死”瞳孔骤缩澹台沉炎猛地站起身來却也顾不上和弄墨再说些什么当即一拂袖就大步走了出去
炎烈那老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自己才跟他提了那么两句就要赐死白歆婳不说居然还直接让炎烙出面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么在眼下这样关键的时刻还想惹得炎烙和自己生出嫌隙來完全是得不偿失更何况他如果要替母妃报仇的话取白歆婳那样一个女人的性命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哪里还用得着炎烈來玩上这么一出也幸好心儿今日去了坤和殿不然的话恐怕还真是要铸成大错了
而就在他步履如飞赶去的途中此时的坤和殿里即墨无心单手紧抓着炎烙掌中的一个小瓷瓶眉宇之间竟是充斥着冷沉与惊怒:“炎烙放手再怎么样她也是你的生母你是绝对不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來的”
虽说她从來不信天命但弑母的罪名可不是那么容易背负起來的罪孽哪怕此事牵扯不上澹台沉炎她也不会对炎烙的所作所为袖手旁观的毕竟她在这个世上的亲人和朋友不多碰巧炎烙现在已经是其中的一个了所以她绝对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下半辈子都活在深深的悔痛之中
“无心……”面对着她如此坚持而强硬的态度再扫了一眼跌坐在她身后恍若被自己吓到了的白歆婳炎烙妖娆惑人的俊美面容之上不由地就浮现出了一抹无奈和挣扎:“你不会明白的我……”也不想的可是再不想又能如何呢
那是自小就疼他宠他教他护他的母后啊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怎么忍心用一瓶鹤顶红亲自送她上路只是这世上有母亲的也并非只有他一个啊澹台沉炎的生母去得那般凄惨和冤枉全是自己母后一手造成的他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沒有发生过一样地继续安稳过活么那位宁贵妃生前被母后纵火毁去了容貌澹台沉炎更是被她暗中施下的毒弄得先天不足、险些活不过五岁这一桩桩一件件只怕一命偿一命都是不够了他又怎么能够在已经知道真相的情况之下还包庇罪魁祸首所以哪怕弑母的罪过再大他也得担着就当是他欠澹台沉炎的好了
“就算她真的犯下了天大的过错就算她真的必须要死可是也绝不应该是由你來动手”趁他心神不稳的当口突然发力即墨无心到底还是将那个装有剧毒的小瓷瓶给抢了过來:“炎烙人的一生很长长到你可以忘记所有的刻骨铭心长到可以冲涮掉一切伤痕作为一个朋友我不希望你以后为今天所做的这个决定而后悔”
她虽然长在江湖里可终究还是打裂金后宫那样腌臜的地方出來的因此即便不问她也大概清楚白歆婳当年所使的那些手段也自然对炎烙此时的心情感同身受但这却并不意味着她会放纵他的行为她了解澹台沉炎也知晓他从头至尾就沒有过任何要报复的心思既然如此那长辈们的恩恩怨怨就随他们去好了反正只要炎烈活着一天白歆婳的日子就一天不好过倒也着实用不着他们这群小辈费什么精力、耍什么手段
“可是澹台沉炎他……”炎烙犹豫着开口内心深处的不安却是满到了极点
那个他自初见之时就认定为对手的人那个体内和他流着相同血液的人不管怎么说从头至尾都是自己亏欠了他啊如果不是自己母后横插的这一脚那此刻坐在太子之位上的人就应该是澹台沉炎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说穿了都只是从自己哥哥的手中窃取过來的不仅不值得有半点骄傲反而是应该打心眼儿里感到不耻才对
“烙儿母后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能够因为一个外人就对我下这样的狠手”好不容易才回过神來一身装束显得比之前还要更加狼狈几分的白歆婳抬手指了炎烙几乎是声泪俱下地控诉出声:“我为你筹谋了这么多为你准备了这么多苦苦熬了十几年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你居然是丝毫都顾念不到么
不得不说这个白歆婳也是个胆大包天的先前见到宝贝儿子那么一副狠绝到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模样她差不多立时就吓得不敢动弹要不是即墨无心來得及时她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而眼下虽然并明白这个所谓的鬼谷医仙为什么要护着自己但有人乐意替她挡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是以当下就抓住了这个可利用的时机趁热打铁般地冲着炎烙就是一通哭诉自己一手**出來的儿子她对他的弱点和软肋那可是掌握地透透的
“我从來都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沒有如她意料之中的那般心软和动摇相反炎烙苦笑着望了望她却是忽然就好像卸去了通身的力气一般瘫坐到了一边:“母亲说实在的儿子现在已经不确定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了”
既然废后的旨意已下那她就再不是赤火国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抛开那么多虚无的头衔和地位此时此刻炎烙只想以一个儿子的身份问上一句自己的这个母亲难道就当真如她所说的那般伟大无私么她真的敢摸着良心告诉他她从來就沒有出于对自己利益的考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