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畏鱼仙女魂未见(第1/1页)天上掉下个鱼妹妹
“大家皆是凡人.自然对鬼怪有些惧畏.二少爷、善信.你们不必感到难为情.”金夙缘微笑道.“鬼也有好坏.不该一概而论.那少女虽是冤屈而死.也不见得会变成厉鬼.有我在.你们大可放心.”
“姐姐.”尤小妺见子时已过许久也未听到院中有异样之声.更不忍让金夙缘这样操心.开口说道.“已经是半夜.那女鬼想是不会出來了.姐姐还是快些回去安歇吧.”
金夙缘见大伙儿的确有些困倦.微微一笑说:
“定是女鬼知道我在这里所以一时不敢露面.我看大伙儿也困了.是该睡了.喜恋、喜梦同我和小妺一起.少驹少爷和善信到西屋睡吧”
“好.如此我们便回屋了.”满少驹起身拜道.
善信心内却有些担心.因问金夙缘道:
“仙子.为了公子睡好.不如仙子赐我们几个符或什么的吧.”
“你莫说是为了少爷.就说自己怕了.呵呵呵.”喜梦笑道.
“你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人多.我们只两个人.”
“善信言之有理.”金夙缘笑道.用右手食指在自己的左手上写画了些字符.写罢.那些字符瞬间幻化出几个金色符袋.她将其中两个交给善信.说.“这个大的将它挂在门楣上.鬼怪必难进入你们的房间.外面无论发生什么怪声你们也不会听到.自可高枕无忧.这个小的你随时佩戴在身.可保你无事.”
“那我家少爷呢.”
“少爷有仙子赠的金鳞护身.自然沒事.”喜梦笑道.
善信“哦”了一声并道谢收下.各自回房安歇了.
金夙缘回到正房后将其中两个小符袋送给喜梦、喜恋.并将最后一个稍大的符袋施法挂在门楣下.又向一旁变出一张床和一盆炭火笑道:
“如此咱们可安心去睡了.”言毕叮嘱了一番喜恋与喜梦.与尤小妺相携进了内室就寝.
夜消无声息地过去了.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正房的一刹那.金夙缘忽觉一阵揪心的痛袭遍全身.顿时从睡梦中疼醒.正惊疑间.就见床上散落着几片鳞甲.衣服里也感觉有摩擦之痛.
金夙缘心下一慌坐了起來.竟又有数片暗淡无光的金鳞顺着衣袖和裤角滑落出來.她撩起衣袖.惊见胳膊上现出斑斑伤痕.那伤痕还不断向外渗血.金夙缘愣了一阵儿.小心收起那些鳞甲.看着这些鳞甲.一阵阵的伤悲涌上心头第二日了.我只有五天的时间了……但愿一切能如愿.成功躲过七日浩劫.顺利转生为人.能与司郎相携一生……
如此思罢.她心里不觉又有一种异样的不安.这种不安.更是前所未有的.但她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不安.真担心.自己不能如愿得偿.与他相伴相守永不离弃……想到此.又不免深深叹口气.几滴泪滑落脸颊.同时将鳞甲悉数拾起攥紧在手里.瞬间有点点星光般的粉末从指缝流出.散落在地无了踪迹.
尤小妺朦胧中听到似有人抽泣.揉揉腥松的眼睛睁开看时.却见金夙缘坐在床边抹眼泪.因起身惊问道:
“夙缘姐姐.你怎么哭了.”
金夙缘听尤小妺问话.忙擦了眼泪回头强作笑容说:
“我何曾哭了.”
尤小妺挪到床边探头看看金夙缘的眼睛.只见她双眼红肿.泪光点点.又问:
“还说沒哭.瞧这梨花带雨的.可不是哭了吗.”
金夙缘听说忙站起身躲闪.一面解释道: “方才做梦了……许是梦里哭了……”她担心尤小妺追问忙转移话題笑问道.“妹妹昨儿可睡好了.”
“睡好了.姐姐给的符袋果真管用.一夜未听到任何异样动静.”
尤小妺见她不愿说出实情.也不再追问.只起身收拾被褥.
“咚咚咚”.室外传來一阵敲门声.尤小妺刚要去开.金夙缘笑道: “我去吧.”说罢一面向外应着一面穿好衣裙去开门.
满少驹端着脸盆在尤小妺的屋外站着.见是金夙缘开了门.心内一慌.忙问候道:
“仙子早.”
“早”金夙缘已然看出他的心思.微微笑着把他叫了进來.
尤小妺走出暖阁.见满少驹竟端了脸盆进來十分愕然:
“二少爷.你怎么……”
满少驹脸上有些红.将脸盆放在盆架上却不敢抬头看她:
“方才喜恋从外面打了水正要进來.是我想來问候一下仙子与姑娘.先叫她去忙了.姑娘莫惊怪.“
“你是堂堂满家二少爷怎能做这样的事.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尤小妺见他本是堂堂一少爷.却甘心为自己做这些事.一时有些难为情.脱口说道.
满少驹听她又说这样的话有些气恼.伤心地说:
“如今你还说这话.可是在气我么.”
“妹妹.少驹沒错.他毅然來此就是沒把自己当少爷.你怎可这么说呢.喜恋和喜梦虽为侍儿.你不也从未拿她们当下人看吗.如今你怎说少驹不能做呢.”金夙缘解劝尤小妺道.
“我……”尤小妺知自己失语.一时无言应对.
满少驹心寒不已.心内有些懊恼地说:“看來你一直沒把我当朋友看.”说完放下脸盆疾步离去.
“小妺”金夙缘回头责备她道.“你不该这样说的.看他一副热心肠.你却给他个冷板凳.你这样岂不伤他的心么.”
“小妺明白他的心思.只是我不再是清白身.如何配得上他.况且他的心虽善.毕竟为满家次子.注定是要落空的.罢了.心已死.旁的小妺也不想再想……”
“世事难料.何况姻缘.”金夙缘轻轻摇头叹道.
尤小妺一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将右手向金夙缘眼前一伸.摊开.几片金色毫无光泽的金鳞静静地躺在她手心里:“姐姐可否告诉小妺.这是什么.”尤小妺眼闪泪光地问.
金夙缘被她手中的金鳞惊了一下.又见尤小妺含泪带怒的眼.不禁有些躲闪:“这……妹妹是从何处得來的.”金夙缘本记得自己已将脱落的金鳞销毁.怎么还会出现在小妺的手中.
“姐姐休瞒我.这是你身上的金鳞对吗.”尤小妺说着伸手撸起她的袖子.只这一撸.她的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泪水顿像绝了提的洪水翻涌出來只见金夙缘右臂上挂着斑斑血痕.每一道都深深地刺痛着尤小妺的心.“姐姐……可否告诉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儿的竟受了这么重的伤.”
“无碍的.”金夙缘强忍眼泪.笑慰道.“我们鱼精想要成仙.必然要经历脱胎换骨这一步.”
“脱胎换骨.”尤小妺满眼含着泪疑惑地问.
“是的”金夙缘微笑着.牵着尤小妺的手來到桌前坐下.笑道.“我们鱼精想要修炼成仙就得忍受一次脱鳞之苦.待旧鳞脱尽.周身就会被七彩鱼鳞所代.到那时再跳过龙门就化龙成仙了.虽然中途会受脱鳞之痛.但为成仙.这些不算什么.”金夙缘依旧微笑着.用自己的帛巾为尤小妺轻轻拭泪.“莫再哭了.这又不是坏事.”
尤小妺望着金夙缘略微不自在的笑.认真地问:
“姐姐可是在骗我.”
“怎么会.别多想了.今日我还要回去.晚上我再來.”金夙缘说着站起身來.
“姐姐.小妺与二少爷有金鳞护体.喜恋、喜梦和善信更有姐姐赠送的符袋护佑.自然无恙.也免得姐姐日日奔波操心.只是小妺想劳烦姐姐……”尤小妺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方羞涩地说.“代我向童哥哥和干娘问好.”
“我会的.”金夙缘微笑着说.
“姐姐.”尤小妺顿了两秒.抬头认真的看着她.轻轻地说.“其实……哥哥他人很好.小妺今生有愧哥哥.就请姐姐好好照顾他吧.还有……哥哥偶尔会有些气躁.姐姐请多体谅于他……”
金夙缘点头应诺.又嘱咐尤小妺道:“妹妹日后千万要开心.你童哥哥才能安心”此言方了.她低头沉思一会儿.又言道. “小妺.其实……其实你和司公子前生本是一对恩爱夫妻……只因前世你还欠另一人的情意.故而造就今日之果……”
“什么.前生.”尤小妺惊愕地问.
“不错.前生你是盛唐时的一富绅之子.名为司空瑾瑜.那时司空瑾瑜生得神清骨秀.且学富五车.上门为他说亲之人更是络绎不绝.但司空瑾瑜年少叛逆.偏生眷恋一贫家女子扈心柔.且与之海誓山盟.由于父母不了解心柔的为人.为了逼迫他离开心柔.果断为他与常员外家的千金定了亲.成亲那日司空瑾瑜任性逃婚.令常员外之女常知夏冷守空房……司空瑾瑜虽最终与心爱之人在他乡厮守一生.常知夏却难再改嫁.致使抑郁而终.司空瑾瑜与心柔相约來世再结良缘.但司空瑾瑜忘了他还欠常知夏一份情.所以今生他必须还这份情……”
待金夙缘讲完.尤小妺惊诧不已:
“如姐姐所言.我前世是盛唐的富家公子司空瑾瑜.童哥哥便是前世的扈心柔.那常知夏现今又是谁.”
“这……天机不可泄露.”金夙缘微微摇头说道.
尤小妺却眼前一亮.含泪问道:
“难不成是二少爷.”
金夙缘听罢微微一笑.还是摇摇头笑道:
“是.也不是.若某日有人能感化你从而得到你的心.使你走出阴霾.那便是他了.”
尤小妺忽又想到了什么.问道:
“可是.那常知夏是一厢情愿.如何能怪司空瑾瑜.即使司空瑾瑜遵照父母之命娶了常知夏.他岂不又负了扈心柔.”
“前生不得相守.今生却能再续前缘.如若当初司空瑾瑜能理智处理此事.耐心与父母讲明其中利弊.而不是任性妄为.常知夏便不会因他误了终身.他和扈心柔亦可相守一生.这便是命数.亦是人一时决断.只看当时你明不明智.智者.万事可成.好妹妹.切莫活在过去.要珍惜眼前啊”
金夙缘说毕.望着尤小妺伤痛的神情有些不忍.更懊悔自己多嘴说漏天机.本想劝慰却又不知如何劝.只得叹气化身离去.
金夙缘方才所言的一字一句不断萦绕耳畔.脑海中似展现出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清水湖畔.莺歌燕舞.两个身影相依相偎.笑看晨阳东升.夕阳落影尤小妺不愿相信又不得不信.她颤微微的向后退了数步.一时沒站稳竟跌坐在地.一时间泪如雨下.
“姑娘.”刚跨进门的喜恋见尤小妺坐在地上泪雨滂沱.大吃一惊.忙取了帕子蹲身一边为她擦拭.一边焦急扶起她相问.“发生了何事.姑娘怎坐在冰凉的地上哭得这般伤心.”
尤小妺被喜恋的问话惊醒.但沒回答她.只说了一句:“喜恋.陪我出去走走……”说罢起身向外走去.
身后的喜恋满脸疑惑.只得匆匆拿了夹棉披风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