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如意的算盘(第1/2页)烽火丽影
一身黑皮的马家庆见状，马上将哨子搁嘴里边吹边拔枪带着巡警追了上去。前面的大车见势不好，马上狠抽鞭子，双马大车在路上飞奔了起来，车轮轧的石子路面上溅起了火星子。
不过，看起来这些骗子有内应，马家庆追也没能追的上，最后大车奔出了大西门没了踪影。等他再赶回来，幸好那“老爷子”还和贺祥记的人给扣着那，马上给“老爷子”戴上了手铐。
“老爷子”也直喊冤枉，跪在地上求饶，说他是白龙山下白龙镇人，本是在白龙镇开小烧饼铺的。谁知道那天白龙山的大土匪潘九霸的师爷，外号潘大狗的潘苟尧找上门来收保护费，因为老爷子拿不出，于是潘大狗就让老爷子跟他走一趟，去趟太原办事，办完了不但不收他的的保护费还给他一笔钱和一套上好的绸缎衣服。结果他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就跟着到了太原，潘大狗告诉他无论他和别人说什么就只当是没听见，不许说一句话，完了就带他一起回白龙山，而和银川还离着远那。白龙山是山西的地盘，处于宁夏和山西交界的地方山西的这一边。
听到这里，贺一珊拉住了马家庆探长。
“马探长，我看这老爷子也够可怜的，说的不像是假话。他也是被土匪给耍了，不如放了，不然进了你们警察署不死也得脱层皮。”
说着，她塞了四块大洋在马探长的手里：“给弟兄们喝两顿酒吧。”
马家庆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对老爷子说：“还不感谢贺小姐和大少奶奶的恩典，赶紧滚，以后再叫我看见你就不会饶了你了。”
说完，他让手下给老爷子拿下了手铐。老爷子连忙跪下拜谢，被林若梅搀扶了起来。
“大爷，你快回去吧，家里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该急了。今后少理这些土匪，否则将来官府追究起来，你要受到牵连的。”
“那是，那是，多谢大少奶奶了。”
老爷子爬起来一步一磕蹭的走了。
马家庆告诉贺家人说：“这白龙山离太原也就二百多里地儿，但是那里山高林密，还接着戈壁沙漠，原本是戈壁滩和绿洲大地之间的一道天然屏障，但是因为地处偏僻，山峦跌宕起伏，所以十多年前军阀混战时的一个叫潘九霸的营长，部队被打散了，他带着一个排的残兵败将跑到了他老家白龙镇，接着就占了地势险要的白龙山落草为寇，称雄一方。到后来他的队伍发展到了八九十号人，很是厉害，整个白龙镇都几乎成了他管辖的地盘了，官府的兵一到他就撤到白龙山和官兵周旋，还靠着偷袭打了不少胜仗。连阎锡山阎会长都拿他没辙，最
后阎会长的秘书长派人和他谈判，不许他的人马去大城市，包括太原捣乱，这样就给他留一条活路，潘九霸也答应了，本来都相安无事，不知为何这次他竟然派人到太原来搞‘仙人跳’的把戏了。幸好大少奶奶聪慧，看出了其中有诈来了，否则你们这贺祥记就要吃大亏了。”
听完了马探长的介绍，贺一珊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问嫂子道：“若梅嫂子，你是第一次到太原来，你怎么会看出这其中的奥秘来的那？”
林若梅笑道：“这个简单，刚才那个假潘老板说他拿的泰丰钱庄的银票是银川的美国花旗银行担保的，但我在北平的花旗银行做过几天文秘，知道花旗银行根本没在银川开设任何银行分行，这样又怎么会提供担保那？很显然这个假货老板是在扯谎，那么他就一定是个骗子无疑了。而有花旗银行在太原是有分号的，说明他知道有这么家花旗银行，但不知道银川没有。而他不敢说是太原花旗银行担保的，因为我们很容易就核实到了。就这么着，我猜出这伙人必是一伙骗子上门的。”
“好家伙，大少奶奶，您人长的秀气，肚子里也有这么多学问那啊。”
马家庆探长不由的伸出了大拇指来：“真是内外双秀，家庆佩服极了。”
林若梅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嘴白白的牙齿：“马探长，实在不敢当，往后我们贺家的生意还要靠探长多多保护着那。”
就这样一场惊变才算是宣告结束了。
而跑掉了的潘大狗却敬了魂儿似的昼伏夜出，直到贺家“荣宝盛”典当行开业的前一天晚上才带着十来个手下回到了白龙山。
而白龙山上的寨主潘九霸此刻的心思却不大在这批绸缎上了，因为他此刻的白龙镇的大宅院里来极为重要的客人，主要的是位大人物，他阎锡山省政府的秘书长赵之亮。
今年四十四岁的潘九霸，一身的贼肉，总是一身的短打扮，天气稍微热点他就要敞胸露怀的现实上他胳膊和胸脯上的龙凤刺青，而下身总是一双黑布鞋和一条黑绸子的灯笼裤。
对于一般人，潘九霸很少能放在眼里，但对赵之亮他却显然很唯唯诺诺的。原来赵之亮在晋绥军的时候曾担任过四十四团的团长，这个团在晋绥军里很是能征善战，武器装备又是一流的。加上当年的团长赵之亮很会打仗，在阎老西对白龙山土匪有些无奈的时候，他点名让四十四团去白龙镇剿匪，结果赵之亮一去就变换了先前的打法，将部队以连为单位分成了十一支分队，分别由当地的百姓带路，分进围剿白龙山的土匪，
结果打的潘九霸是丢盔弃甲，死伤惨重，几乎就要被全歼了。
但是，赵之亮认为留着这个潘九霸将来有好处，至少现在陕北的刘志丹在“闹红”，为防止共产党的势力进入山西，这个潘九霸倒是一个很好的屏障，白龙山地处陕甘晋三省交界之处，有他作为第一道门户一可防马鸿逵的骑兵进入山西骚扰，二可防陕北的红军势力渗透进来。他将想法汇报给阎锡山，得到了阎老西的大力赞赏，认为赵之亮考虑深远，谋略过人，不仅同意了他的想法，以后还逐步的提升他做了自己的少将副参谋长还兼任了省政府的秘书长。
不过，这样的事情是绝不会公开的，否则被老百姓知道那就要造反的。
于是，赵之亮秘密会见了当时已如丧家之犬了的潘九霸。
潘九霸从来就被怕过官兵、警察之类的人，以前占山为王的时候，那些几拨来讨伐他的官兵都被他利用地理地形的优势给打了个稀里哗啦的，唯独是赵之亮的队伍一来才真正让他尝到了什么是正规军的厉害，几乎将他的全部家底都一锅端了。就在他哭天天灵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当口，中间人带话来了，说是赵之亮要见他。
潘九霸在和军师潘大狗商量后，认为横也是一个死，竖也是一个死，不如去见见赵之亮，要杀要剐也就认了，至少能死前看一看这个让他们如今是闻风丧胆的赵团长是个什么摸样的人。
约定见面的地点是刚被四十四团占领了的白龙镇，见面地点也为避人耳目没安排在赵之亮的团部，而是定在了镇郊的一个茶馆里。
一见面，潘九霸和潘大狗都是大吃一惊，本以为赵之亮一定是个威严魁梧的军官，谁知道竟然是一个白面书生的文弱之人，还戴着一副白边眼镜，要不是身上那身军装，谁都以为他一定是那个中学的教书先生那，却没想到他是一名足智多谋的骁将。
潘九霸没想到自己竟然败在了这么一个白面书生的手下，知道这个人绝非一般之人，于是和立刻跪倒在了赵之亮的面前请求饶他一命。
赵之亮亲自扶起他来，请他和潘大狗坐下，一壶茶喝的差不多的时候，赵之亮将自己见白龙山人的想法和打算说了出来。二潘一见还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感激涕零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一致再跪倒认了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赵之亮为大哥。
赵之亮告诉他们好好的重建山头，不要过分扰民，要防止陕北的革命党和宁夏的马鸿逵的人进入山西。这样，政府将来的清剿就只做做样子，将白龙镇实际的管辖权交给了二潘。但是不许他们
进入太原和侯马，绛县，运城和平遥等城市捣乱，并要暗中向阎锡山政权进贡粮食金钱等物品作为回报。最重要的一点是必须随时听从阎锡山的调遣，为他暗中做事。
这些条件对于土匪来说是苛刻了点，但能有政府做后盾换来山头的安稳，还可以独霸一方，潘九霸和潘大狗都觉得十分上算，因此立刻答应了下来。
此后，四十四团就撤离了白龙，将那里的烂摊子又交还到了潘九霸的手里。而白龙山的人起初也的确按照赵之亮的规矩那么去做的，他们的抢劫烧杀活动仅限于有选择的过路商贾和一些本地大户的头上，也未再派人踏进赵之亮规定的那些城市和县城一步。但是时间一长，加上队伍又发展到了一百六十多人，开销大了还加上赵之亮不停的问白龙山要这要那的，潘氏的手头日渐拮据。于是老面孔又出现了，抢百姓的事情多了起来，规定不许去的那些城市也逐渐的有了他们的影子。前两天，被林若梅及时发现制止的那次诈骗，就是潘大狗亲自带着人去干的，想能捞上一大票，好好的改善一下山寨的生活，还可以买一些枪支弹药扩充实力。
这些事情，现在身为省政府秘书长的赵之亮也是有所耳闻的，但只要他觉得还能忍受也就常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何况还能常常白得大量的粮食和钱财那。
这次，赵之亮从太原赶到了白龙倒不是为了白龙山人做事又做出格了，而是有一项重要的事情要亲自过来向二潘交代的，碰巧他到白龙镇的当天晚上在太原城里差点被抓了的潘大狗落荒回到了镇子上来了。
见到赵之亮，潘大狗只字为敢提到太原之行的遭遇，因为这是赵之亮明文规定不允许的事情。
他对潘九霸说的正是清宫财宝的事情。
“九霸啊，这次马步芳派他的次子马继武去河北，就是要起出来几年次从冯明德冯大帅手上抢走的清宫财宝。虽说，北平冯大帅那边也做了防范很想再次夺回财宝来，但是我想他们那个杜原山很难是马继武的对手，马继武取回财宝的可能性极大。那么一旦财宝到手，他肯定不会走西安回兰州，路上我们阎督军的晋绥军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到了陕西西北军的杨虎城也不会让他带着财宝走的，所以他只能是出张家口走张北入太行山到侯马，然后绕开太原取道平遥进入宁夏他叔叔马鸿逵的地界，他老子马步芳届时也会在银川等待接应。这条路相对铁路和公路安全多了。马继武一定是用马队运送财宝，并且一多半的路要在我们山西地界上走，你说我会干什么那？”
赵之亮将全部的
来意说了一边。
就算是潘九霸头脑再不够用，也猜到了赵之亮的意思了。他说：“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他娘的，雁过还拔毛那，想走路不留下买路财来那怎么可能，西北二马在宁夏和甘肃青海还行，到了我们山西老子谁要吊他那一壶啊。大哥的意思是让我出兵去截了这个马二公子拿下财宝来？成，我潘九霸的命都是大哥给的，只要你大哥一句话让我去那儿就去那儿。”
赵之亮摆摆手说：“九霸啊，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要你截他，但却不需要你出山，你就在这白龙镇等着，马继武肯定会自动送到你门上来的。”
潘大狗才走出太原那场“仙人跳”失利的阴影，现在慢慢来了精神，他说：“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白龙镇是平遥去宁夏的必经之路，只要我们放出大量的眼线届时就能找到马继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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