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一章:剪不断理还乱(第1/2页)烽火丽影

    延河边上的这片芦苇滩在盛夏的时节,芦苇叶更加宽了,主干更加粗壮,原先的嫩绿逐渐深沉起来,整个芦苇滩少却了春夏之交的躁动,一如人到中年的思想。芦苇属水生植物,有水便有了灵性。一夜的暴雨之后,水淹没了滩,滩沉入了水。水清澈见底,芦苇的根须在水中招摇。

    杨芳和马抗日看到这里偶尔会有一些小木船从滩中划来,芦苇从船的两边分开,发出“沙沙”的声响,船篙的击水声不时会惊扰觅食或栖息的野鸭等飞鸟。远处还有两个牧童在放着牛,时至夏日,他们常把牛放入滩中,一是可以避暑,二是草料充足。杨芳小学的时候从济南到济宁的乡下很喜欢跟随堂叔一起去放牛,那是作为小女孩子的她骑在牛背上,折一根芦苇杆,系一根事先准备好的针钩和线,用牛氓作诱饵,可以钓得许多鱼。 

    淡紫色的芦花如紫霞云雾,在夏天的延河吹拂来的阵阵凉风中摇曳,翻滚,飞扬。

    马抗日指着滩中对杨芳说:“阿芳,今天咱们有口福了,晚上咱们借政治部的食堂用,有野鸭吃,还有鱼吃那,我亲自掌厨,保证让大伙儿吃的高兴。”

    杨芳随着马抗日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一片浅滩上的水退了,形成 了一块块的洼地,黑鱼、鲫鱼、虎头鱼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鱼,会聚集在大大小小的洼地里。此时,有几个当地的老乡提着木桶或篮子或蛇皮袋来到滩上,轻易就能逮到三斤五斤鱼,这样就可以改善一下他们在黄土地上常年以萝卜青菜为主的单调贫穷的生活了。

    杨芳知道开会的这几天,总部首长已经拿出了最好的伙食招待这些英模人物了,但是毕竟再怎么样都处在一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里,除了大米白面之外,也仅仅是大白菜炖粉条和萝卜烧肉了,这机会也就是中央首长的伙食了。而看来,今天要是收获颇丰的话,可以和冀中来的同志好好的自己开一次小灶的了,这在那时候是纪律允许的事儿,所以各地的与会代表都在各自想办法,在暂时远离战火硝烟的地方给自己改善一下伙食那。 

    杨芳笑道:“抗日你知道吗,这里的芦苇滩到了冬天的时候和我堂叔的老家一样会是一片枯黄,衰草连天。芦苇滩是自由滩,政府和村镇的保甲长都不管。于是,一到隆冬时节,我们山东那边村里许多人会手拿镰刀、肩扛木杠来到滩里收割芦苇和茅草。不出半月,整滩的芦苇就会被割得如麦茬。精明的人用芦苇编席子、打帘子,卖到远些的地方,换些油盐酱醋钱,但大多数人家还是把芦苇当着柴火。我堂叔家人口多,稻草、麦秸常常不够用,每年冬天,奶奶都要来

    到滩里割芦苇和荒草,在家门口堆起一个高高的芦苇堆,以解春夏之交的燃料之急。我奶奶和我堂叔住在一起,虽然年岁已高,且身单力薄,但始终闲不住,为她到滩里割芦苇一事,堂叔和我寄养在他家的弟弟育生没少碍左邻右舍的责怪。全家人也劝她别去滩里了,她总是说:我身体没病没灾的,让我做在家里等死啊。” 

    马抗日说:“你奶奶真是个好人,可惜我从小不但没有奶奶,连爸爸妈妈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太羡慕你了……”。

    说着,马抗日的眼圈湿润了起来。

    看到他这样子,杨芳的马上产生了同情和怜悯之心,马抗日变了,变的有正常人的人性了,对亲人的向往在他内心深处其实是十分渴望的,而要在以前的话他是从不会想着这些的。他现在对杨芳的渴求已经不再是性生活上的了,更多的成分是追寻一种温暖,一种亲人才有的温情了。

    杨芳不禁的对马抗日说:“抗日,我是马甜的妈妈,我就是你的亲人啊,以后想念亲人心里难受的时候就给我说好了,我有一个打算,等到打跑了日本鬼子我陪你去马家河寻那些老人一次,争取弄清楚你的身世,也许还能找到你的父母那,再或许你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那,到时候你也就有家的感觉了。”

    马抗日听罢杨芳的这段真心的话,心里也非常感动,这多像自己想要的贤惠的妻子啊。他点点头,然后一把把杨芳搂着给抱进了怀里。

    因为杨芳从重庆过来这一路上都不需要经过敌占区,因此她是穿着那身黄色料子的国军军服来的,只是臂章上印着“新四军”几个字,以区分与国军的不同之处。而其他的同志因为要过敌占区,所以很多人都是穿便装来的,比如梁雨琴和江跃萍还有宋丽娜等人就都是穿便衣来的,不过到了这里总部给所有来参会的人员都发了一套细布的灰军装,于是到了陕北后大家才换上了新军装,个个都显得精神面貌一新的。不过,杨芳领了新军装还没换那,还是穿着那套由国军五战区物资部发的黄军装,反正也是新四军的标识也就无所谓的了,只是她不用打灰布绑腿了而已。

    一下被马抗日搂进了怀里,杨芳有些很不适应,她赶紧挣扎着:“马抗日,别这样,让人看见还以为干什么那,你松开啊。”

    马抗日是最听杨芳话的男人了,于是他松开了杨芳,但一下抓住了杨芳穿着黑色中跟细带皮鞋的美脚,然后抚摸了一下她的脚面,捏了几下,在为她擦去了鞋帮上的泥土,这双美脚曾经属于过他一段时间,但现在它似乎已经是自由的了。

    马抗日对杨芳说:“阿芳,你这双鞋还是我从北平走的时候寄给你的那双吧?”

    “是啊,怎么了?”

    杨芳看着马抗日回答道。

    马抗日稍稍有些满足的说:“阿芳你真好,我还以为你不会穿我给你买的鞋子那。”

    杨芳笑道:“为什么不那,我是马甜的妈妈,马甜的父亲给马甜的母亲买双鞋还不是应该的嘛,干嘛不穿那。对了抗日,你第一次在济南给我买的那双最贵的鞋我还保存的好好的那,节日和出席正规场合的时候才穿一下的。”

    “真的啊?”

    马抗日高兴极了,说:“我还以为那鞋早穿报废了那,没想到到现在你还在穿啊,真是激动死我了。阿芳你尽管大胆的穿嘛,穿坏了我马上给你再买,你的脚是天下最美的,应该用最好的皮子做出的鞋子保护好的。”

    杨芳娇嗔的说:“看你说的,那双鞋二百多大洋那,够一大家子人整整生活一年了的。而且这样的进口皮鞋质量真是很好,怎么穿都不会,鞋面发暗了一打鞋油马上就锃亮锃亮的了,跟新的一样那。”

    马抗日很开心,说:“娘的,早知你这么喜欢我当初干嘛不多买上它几双那,害的你还舍不得穿。”

    杨芳说:“喂,你手轻点儿好不好啊,脚面子被你捏疼了那,我这是脚啊,不是木头……你真是的。”

    马抗日不好意思的笑笑,捧起了杨芳的美脚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用嘴唇亲了一下就放下了。

    他说:“对了阿芳,你怎么没问我陈浩成的事儿啊?”

    杨芳说:“噢,那还不是怕你吃醋嘛,我可不想你们俩战友之间再闹什么矛盾出来,对了,我和他分手的事儿你们也都知道了,那陈浩成没闹什么情绪吧?”

    “还好。”

    马抗日道:“幸亏他身边的团参谋长梁祖天会做思想工作,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劝的陈浩成,陈浩成先开始跟丢了魂儿似的,那是可能才接到你的分手信的原因吧。但后来梁祖天跟他说着说着他也就慢慢的看开了去了,现在一切很正常,只是这家伙在我面前从不会提到你。据说,他最近这段时间和我们后勤部的秦筠参谋关系挺近的,也许有秦筠打岔他也就没有那个什么了……哦……对叫沉沦了。”

    杨芳对陈浩成的现状还是感到了欣慰,毕竟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去而有太大的转变,这对她来说就宽慰了许多了。

    这时候,马抗日看着杨芳俊美出奇的面容和娇羞的姿态,鬼使神差般的再次把杨芳给搂了过来。

    马抗日大胆的在杨芳散发着美人芬芳的鹅蛋脸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说:“是共产党给了我政治生命,是你教会了我怎么做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是我就是舍不得你,也一辈子忘不了你的。”

    杨芳稍稍挣扎了一下,便没再动了。

    她说:“抗日,别这样,周围有老乡在劳作,那边还有梁雨琴、贺云麟他们在等着赶鸭子那,被人看见多不好啊。”

    马抗日说:“阿芳, 我想和在一起一次,你答应吧,那样我会感到我很温暖,很幸福,我这人不会说话,你要是不答应也不要生我的气哦。”

    杨芳明白马抗日说的在一起一次是什么意思,她一推他娇嗔的说:“去你的吧,这怎么行啊,我们不是夫妻,这可是作风问题那,万一被人知道我和你就别指望再进步了,将来谁还能看得起我了啊。”

    马抗日从杨芳的话音儿里听得出她似乎并不是坚决发对,只是担心这种事儿被人发现了,现在又是在总部机关这里,这种担心绝不是没有道理的,确实不能因冲动而草率行事,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的。

    但是马抗日对杨芳的渴望实在是太深了,从肉体到精神都几乎是他一生的最大追求了。

    想了想,马抗日说:“我会有办法的,到时候我通知你,保证绝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的。”

    杨芳狐疑的道:“不会吧?这……这……不行的。”

    “哎呀阿芳你就放心好了,我马抗日就是再害一万个人,也舍不得害了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啊,不是绝对的把握我宁愿失去你也不会丝毫伤害你的。”

    “那……那……你……看,再说吧。”

    从杨芳犹犹豫豫的口气上马抗日听的出来,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杨芳对马抗日自己的这个本没指望的要求还是愿意给考虑的。他顿时兴奋的想跳进河里去才好那。

    马抗日说:“阿芳,这样吧,你也知道我马抗日做事从来就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等我想出了万全之策后,一定会找你说的。还有三天就要散会了,你要回常德去了,我也要回松山去了,再见面就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杨芳再没说话了,突然那边一群野鸭飞了起来,急遽的飞向了张开了捕鸟网这边,看来这群远道而来的“美食”不愿意离开这水草肥美的延河河滩那,都是低空飞行,显然是刚落下就被贺云麟和梁雨琴他们给赶起来的,旅途劳顿的它们不想跑的太远,于是被惊起后就飞向这个貌似安全的区域来了,殊不知这里的天罗地网正张着等待着它们那。

    杨芳站起身来,指着乱动着的捕鸟网兴奋的喊道。

    马抗日也站了起来:“我的个乖乖啊,还真不少那,至少有五六只撞进来了,这下我们可要过足了嘴瘾了。”

    他疾步拉着杨芳跑了过去,两人连鞋袜都顾不得脱,紧紧的抓住了网子的主绳拉住,生怕那些撞了网的野鸭子再挣脱飞了。

    不久,那边撵鸭子的三个老战友也跑了过来,合力把网子给拽到了芦苇滩上,然后一只一只的往下抓着鸭子,最后一数竟然有五只肥肥的鸭子那。

    梁雨琴兴奋的上来给了马抗日一捶说:“马副司令,你真行啊,这不就叫一网打尽了嘛。”

    马抗日谦虚的笑了,说:“其实我也没抓过野鸭子,我老家那里是山区,这贺厂长是知道的,那个地方鸟儿是不少,也有好多的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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