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七章:审干的冲击(第2/2页)烽火丽影
候杨芳就会去梁雨琴家做客,因为受到谢金宝叛变事件的牵连,吴远同志的干部级别被降了一级,从正兵团级干部降为了正军级,这让吴远不得不痛定思痛,在看人的问题上变得比以前慎重的多了。但是因为在康生这样极左的领导人领导下,所以吴远的极左思想还是没从根本上有所改变。
这次杨芳因为勇敢的从昌平取得了极为重要的情报,所以归属总政领导的《解放军前线报》给她记了一等功,并报请上级将杨芳的副营级干部提拔为正营,但到了审批的时候吴远还是只批了她二等功,并且不予提拔,理由是杨芳的父亲是极为反动的文人,杨芳不可能不受其父亲的影响,对这样的同志需要谨慎使用,必要时要对她进行反复的政治立场上的审查。
但在杨芳面前,吴远则从不提这些,对她还是客客气气的,当妻子梁雨琴问他为何把杨芳的一等功降为二等,并不批准她提升的原因时,吴远解释说这是上级的意思,和他本人没什么关系。
此时的吴远因为工作确实很忙,一般很少回家,因此梁雨琴也就常常去看望集训地点看望杨芳,有时还拉杨芳在自己的家里过夜。
现在的梁雨琴经过了长时间的休整,已经逐步走出了阴影,她向组织上提出了参加工作的要求,于是上级让她去陕北军政大学当语文教员了,因此梁雨琴过的也挺滋润的,总算是找到了工作的快乐。
杨芳还把邵文学的事儿和北平邵府的事儿,根据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梁雨琴。听说老爷子邵敬斋竟然冒着危险帮助了江跃萍、李雅她们躲避敌人的追捕,梁雨琴甚为高兴。
“看起来人都有变的时候啊,一个那么古板那么封建的老人在关键时刻竟然能挺
身而出确实不易,说明老人家还是有正义感的,将来我回北平的话一定去看望他们的。”
梁雨琴很欣喜的对杨芳说道。
此刻,陕北开始了四六年底展开的干部大审查的运动,许多有问题的干部都被隔离审查了,结果在短时间里还真的查出了好几个有问题的人,这下负责此项运动的康生得意极了,他马上让人发下通知去,要求各隔部门的人都要全力行动起来,将审干运动延长到四七年的三月底,为期三个半月,务必将混进我党我军的奸细,阶级异己分子、动机立场不坚定或者是有问题的干部清楚出来,该杀的杀,该关的关,该清除出革命队伍的坚决清除出去。
这下一扩大化,审干运动一下就变了味,很多坚决革命的同志因为出身和曾经有的经历被认定为阶级异己分子或者是动机立场有问题的人,经过严酷的审讯被错误的处理了,有的被判了徒刑,有的甚至精神崩溃还自杀了的有不少。
说起这些也不得不提到一九四六年的大概六七月,晋西北“土改”试点运动。
康生当时是中央土改团的团长、政治局委员、长期的社会部长,因此,谁也不敢惹他。为了提出土地改革的主张,康生在晋西北搞了些什么呢?第一,同意并发展了“化形地主”一说。“化形地主”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人家虽然已经穷了,实际上是装穷。这一来就把很多人的家庭出身查三代。只要你祖父是地主,第三代后还算地主,叫“破落地主”“化形地主”。第二,挖地,叫查“地财”。本来农村穷,斗来斗去,没有好多东西分,就挖地,说元宝、银元都藏在地下,到处挖。一般老实的农民,即使贫苦,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做这种事,中国人觉得违背良心。过去农村厚葬,稍微好一点的,有什么银器、元宝。晋西北那个地方,有金器的少。在临县,挖得相当普遍。试点的多少个村,都在挖坟。这个错误就不可收拾了,社会道德良心都无法维持了。这种事,什么人愿意干?只有地痞流氓愿意干。第三,晋西北临县郝家坡死了人。特别是妇女被吊打,有的还被地痞出身的村干部给强奸了。因为要追问家里的东西埋在什么地方,就是逼要人家的银元、元宝,没有办法,自杀了。
当时土改的主要内容是由中共派“工作组”到农村,组织“斗地主”大会。 会上对那些相对富有的人家和其他牺牲品,打骂折磨,甚至施以酷刑。提到土改,人们说起的都是这些记忆。分土地倒成了其次。 为了让“工作组”的干部们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办,一九四七年三月到六月,专门整人的
康生,亲自到晋西北的郝家坡去创造典型。郝家坡第一天斗争大会后,康生对干部和积极分子总结说:“我们对地主太客气了”,“要指着鼻子骂”,“要 提出让他倾家荡产,要教育农民敢于同地主撕破脸斗争”,“要死人,死多了我们也不必怕。”“多死点地主分子没关系。”
康生还指示把整家人作为斗争对象。斗争大会上,妻子跟丈夫一道被推搡着跪在瓦渣上,被吐唾沫、用鞋底抽嘴巴,被剥下衣服,被厕所里舀来的粪淋在头上。孩子们被别的孩子唤作“小地主”,打得头破血流。康生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 “地主”这顶帽子可以戴在任何人头上。郝家坡早已在共产党统治下多年,富人地也卖了,人也穷了,按中共《怎样划分农村阶级成分》的标准,这里就找不到地主了。没有斗争对象怎么行呢,康生规定群众不喜欢的人可以作为斗争对象。于是村民们嫉妒、怨恨的人、通奸的人,便成了斗争的靶子。
这场运动直到一九四八年的六月初在中央的干预批评下才算是结束了。
提前说了这些就是为了知道康生一贯的极左为人,所以在一九四六年底和土改开始一起的审干运动自然也就搞的是人人皆危的了。
此时接到开展审干运动的晋中军区也展开了由政治部主任舒世运挂帅的审干行动了。
在第一批审干名单里就有敌工处副处长邵文学的名字,因为抗战期间他曾经在军统里干过,所以舒世运怀疑他有敌特分子的嫌疑。因此先将原准备赶赴雁北的邵文学拘捕了起来,而黄庆生因为出身在被定性为小资产阶级家庭的原因,也被一起拘捕审查了。好在黄庆生之前就会逢迎拍马,并且始终在部队里从事敌工工作,审查了十天之后舒世运下令将他解放了出来,这一下吓的黄庆生真是不轻,万一被调查处在湖南与军统大头目钟子文私下接触的事儿,自己就毫无退路了。
而时年四十四岁的舒世运则是康生的门生,也是吴远的老下级,搞极左那一套一点也不亚于当年的谢金宝,因此提到舒世运的名字都令当时的许多干部害怕。
这个时候吴远却没参与这个运动,因为自己现在的妻子梁雨琴出身商人,被定性为和地主差不多地位的资本家,本来是要被拘捕审查的,但考虑到了梁雨琴为党做了大量的工作,在抗战期间还亲手射杀了几十个日本鬼子,所以才将她作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算是康生给了自己的这个老部下一个面子。
不过,还是有人在抵制这样的扩大化审干运动,如军报的赵岩主任和总政的任弼时主任就
没给自己的同志乱扣帽子,否则的话杨芳肯定要被逮捕关押审查的。
不过,杨芳真的就能在这次扩大化的运动中安然无事吗,至少目前谁也不敢打这样的保票那。
那边搞起了审干扩大化,并不影响到北平城的豺狼虎豹们的肆虐,反而他们认为康生的胡搞等于是在帮他们的忙,最好把华北地下党的干部全都自己人抓了去审才好那。
眼看就是新年了,钟子文见胡雄现在和毛人凤又开始打的火热了,心想自己也快该转交权利了,这差不多四个月来他已经在北平捞够了,该适可而止了,再在北平正儿八经的干下去非出事不可那。
钟子文虽说没胡雄、金大牙等人那么好色,但他也并非好人。人常说财色财色,非财即色,钟子文则是贪财如命,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么正人君子。
到北平仅仅不过一个月,他就先后收受了谢长林、章重九、邵敬斋、等人的贿赂高达三十五万银元的巨额数字了,这还不包括各局机关首脑和其他想和他拉关系的人暗地给塞的大小红包在内。当然这些钱他也没全独吞,而是用于孝敬军统的上层毛人凤和郑介民等人。不过由于他敛财无度,很快到了四六年的年底他就几乎成为北平急速成长起来的大富翁了。
这样自然招致了许多人的不满,北平检察院收到了大量检举钟子文和谢长林的检举信。最终此事儿惹恼了南京的孙科和李宗仁,他们向蒋介石提议调查北平上层的特务和军政委员会高层的腐败分子。
蒋介石为此十分恼火,把戴笠和陈果夫叫去大骂了一顿,责令他们配合北平检察院严查北平的事情,并要把结果向他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