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2/3页)易嫁

展开的画卷呈倾斜姿态,李若芸吹起了口哨,那是属于格陵兰岛最为古老民谣的旋律。

    春天来了,冰雪融化了,格陵兰岛的孩子们坐上了雪橇,在爸爸欢快的歌声中,要去捕鱼了。

    李若芸一边吹出古老的旋律一边安静的看着容允桢,用别人的表情。

    四方形的灯光下那个男人微微皱着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他的耳朵里装的是她口哨的旋律,他的目光里装的是她画里头的夜空,格陵兰岛十二月的夜空,很快的双子座流星雨就会来到这片夜空。

    那些人说,双子座是被诅咒的星座,它在每年十二月都会留下眼泪,那些眼泪最终幻化成划过夜空的流星,总是让看的人泪流不已。

    在容允桢的目光下李若芸缓缓的抖着手,把灯光抖开。

    画里头,用特殊颜料勾勒出来的在光合作用下变成了那场流星雨,容安琪所孜孜不倦的等待的那场流星雨,十几岁的年纪里总是会迷信于那些。

    看着的人仿佛痴了,傻了。

    李若芸收起了画,口哨声跟随着收起的画戛然而止。

    而看得人终于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是她所希望收获的专注眼神。

    此时此刻,他看到的一定是她因为熬夜,因为颜料所导致的通红眼睛。

    “我想了好久,最终我想到了这个办法。”李若芸垂下了眼睛,把画交到容允桢的手上:“或许,你可以把这个送给她。”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容允桢宛如从某场魔障中醒来,他口气冷淡的表示这里是私人停车场,她这样贸然闯进来已经可以让他打电话去投诉。

    李若芸没有理会容允桢的话,她把她沾满颜料的手伸到容允桢面前,摇晃,说容先生她该不会是做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吧?

    容允桢没有理会她,他开始快速的移动,往着他的车子行走,李若芸在背后跟着,她和他说:“容允桢,你只需要想一想,我为什么会救了你,你为什么会在那个集市买下那副画,我想,这一切的发生一定有着某种契机的,容允桢……”

    一直在往前行走的人骤然回头,伸手,把她想继续说出的话硬生生的掐在喉咙口,所有的呼吸被一下子拦腰折断,有那么一瞬间李若芸以为她会死在容允桢的手劲下。

    在那口堵住喉咙口上的呼吸即将被消耗殆尽之前,李若芸清清楚楚的看着容允桢的目光恶狠狠的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眼角下。

    之后,目光软化。

    再之后,她获得重新呼吸的机会。

    男人警告她,不要白费心机的去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她开口:“容允桢,你只要仔细的去想,你一定会懂,一定会明白。”

    李若芸迎来的是容允桢突突的嗤笑,那眼神就像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疯子。

    他继续走,她继续跟,停在他的车位边,容允桢用手机给李若芸拍了照片,拍完了照片之后他在给安保室打电话,他告诉安保人员以后他不想看到照片上的那个女人。

    打完电话之后,他转身。

    肚子抗议的声音这个时候很突兀响起,李若芸捂着肚子,厚着脸皮:“容允桢,为了见你,我今天饿了一天。”

    对着容允桢的背影,李若芸带着一点点的撒娇,一点点的自我解围的口气:“容允桢,我饿了。”

    那个人,仿佛骤然间被人使用定身术,被定成了一座雕像。

    从来,小芸都比小欢聪明。

    看着容允桢的背影,李若芸想,或许,在那片冰川上,眼角下长着泪痣的少女一定常常和长酒窝少年说出这样的话“容允桢,我饿了。”

    “容允桢,我饿了。”她重复着刚刚的话,用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口气。

    他回头。

    目光悠远,就像是被陷落在某一个时空里头。

    这一天,夜幕降临,李若芸终于拥有了一回,让容允桢坐在她对面安静看着她吃饭的模样。

    这一天,容允桢把想要给容安琪的画带走了。

    李若芸知道,她把握住了好的开始。

    二月中旬,周末,午夜,李若芸在一家私人会所里截住了容允桢,容允桢身边站着性感可人的女人。

    她和容允桢说,容允桢我们在一起吧,我想,我们可以试看看,容允桢,或许,你会在我身上找到暂时的安宁。

    从二月中旬一直延续到三月中旬,李若芸一直和容允桢在一起,他们周末和普通交往的男女一样约会,那是李若芸度过最好的时光,容允桢对她很温柔,他给了她梦寐以求的宠爱,他带着她出席派对,他挽着她的手一起出现电影首映礼上,他送给她最为耀眼的珠宝,他积极为她策划她的第一个个人画展。

    那天早上醒来,李若芸接到了一通电话,那人在电话里告诉她在容允桢的要求下,她的第一个私人画展将在中国剧院举行。

    挂断电话,李若芸大喊大叫,这样的消息让她乐坏了。

    这样的消息也在一天之内变成浪漫的爱情宣言,所有人都知道容允桢现在的女友叫做李若芸。

    李家二小姐和李家三小姐的名声可不一样,媒体们负责把他们的一起约会的影像贴在最显眼的位置,人们指着那些影像说李家三小姐更适合容允桢。

    李若芸有很多的朋友,她的朋友们给她打电话和她说恭喜,她一边讲电话一边看着镜子里自己笑容如花的模样。

    李若芸从不怀疑自己的受欢迎程度。

    从来,都是那样的,小芸没有小欢漂亮,但小芸比小欢可爱,比小欢更为好相处。

    所有的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面发展,唯一不和谐的因素来自于她的家庭,那天,她的父亲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他说李若芸你醒醒,容允桢对你没感情,她的奶奶则是每天打电话念叨,小芸,最终受到伤害是你。

    废话,她的家人啊,总是把她当成孩子。

    那个周末,李若芸和容允桢从剧院走出来,巨大的广告牌匾从她的头顶上砸落下,千钧一发之际李若芸闪开,广告牌掉落距离她的脚仅仅是毫厘之间,下意识的她想躲到容允桢怀里去,容允桢仅仅的一个让身,她收不住身体重心摔在了地上,她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容允桢。

    容允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表情很冷淡,冷淡到李若芸觉得若是她被广告牌砸死容允桢或许会延续着这种表情看着她头破血流。

    李若芸从地上爬起来,容允桢伸手帮她的头发弄好,他们手挽着手离开剧院。

    从二月中旬到三月中旬整整的一个月里,容允桢就只对她发过一次脾气,那天晚上,他在她的工作室里,李若芸求容允桢当她一回模特,呆滞几秒之后容允桢手一挥打翻了颜料桶,鲜红的颜料就像是血液般的流淌在白色地毯上,容允桢只需要一个眼神李若芸就明白这个男人在生很大很大的气,她和他说允桢你在生气吗?因为我让你当我的模特,好了好了,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然后,李若芸举起手像模像样的发誓。

    容允桢淡淡的“嗯”可一声,说了一句乖。

    那个时候李若芸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女人如是警告过容允桢:容允桢,如果有哪个女人让你当模特的话,你要狠狠的拒绝,然后告诉她你身体的主人叫栾欢。

    三月下旬,李若芸个人画展在中国剧院举行,作为在中国剧院举办画展最年轻画家李若芸接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和奉承。

    这一天,李若芸仿佛踩在云端。

    洛媒体用“全世界都在等待着那个时刻的来临”形容她的画展,平时那些高高在上的名人们以收到她此次画展的请柬引以为荣,媒体们倾巢而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她拉近了那个由镁光灯组成的世界,那个她打从心底里就向往的世界,华丽,有着最为美轮美奂的画风。

    全世界都在等待着那个时刻,李若芸也在等待着那个时刻。

    最近这一阶段容允桢把她宠坏了,让她开始很容易的就去相信一些的事情,比如,她相信容允桢会在她的画展上和她求婚,因为很多人都说容允桢会在她画展上和她求婚,据说最初的消息来自于容允桢公关公司的某位员工,于是,很多人都在说容允桢动用他的公关团队策划大型的求婚场面,很多人都在猜容允桢会在自己女友的个人画展上求婚,他们认为这样是极为有意义的事情。

    李若芸知道这些也不是空穴来风,她当真听到容允桢和意大利某位珠宝设计师通电话。

    于是,李若芸开始相信了那些人的话,当那位距离她最近的记者问她关于求婚的事情,她一脸幸福的告诉那位老兄,她一定会哭花了她的妆容。

    容允桢盛装而来,这场不像画展更像是红毯秀用纸醉金迷堆砌出来的狂欢现场随着容允桢的到来达到了j□j。

    漆黑色的修身礼服,白色的衬衫宝蓝色的领结,俊美的轮廓,微微笑着,笑意在看着她时加深。

    终于,她看到属于那个男人对她绽放的笑容了。

    长酒窝,深邃眼神,是塞纳河水孕育出来最烂漫动人的光泽。

    终于,她圆了属于她少女时代的梦。

    老旧的澡堂里,有雾气有红茶的香气,有少女梦幻的声音。

    “小欢,我的爱人要像至尊宝一样,乘着七色的云彩,为我而来。”

    李若芸裂开嘴,把手交到了容允桢的手掌里。

    如果,这一刻,没有那个多嘴的记者的那个问题李若芸想属于她的幸福时光会久一点。

    昂着头,李若芸和容允桢说:“允桢,我们进去。”

    “不。”容允桢摇头:“我只能在这里呆十分钟。”

    李若芸不解的看着容允桢。

    这个时候,那个记者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容先生,能告诉我们你把戒指藏在哪里吗?”

    容允桢表情一怔,回头去看那位记者,问了一句这位先生你能不能把你的问题重复一遍。

    那位记者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听清楚记者的问题之后,容允桢低头,手摸着他的额头,之后,目光缓缓越过现场,那时,现场很安静,所以人都在等待着。

    容允桢表情一派轻松,他说。

    “你们误会了,今晚所有你们看到的一切是我送给李若芸小姐的分手礼物。”

    现场一片哗然。李若芸木然。

    她任凭着他揽住她的肩膀,她清楚的听到他的话。

    “李若芸,她天生喜欢华丽的东西,所有,我就为她策划了这场好莱坞式的分手派对,希望能让她印象深刻到去分清楚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

    “允桢……”她喃喃的叫着,这个月里她一直在叫的名字。

    “李若芸,是不是觉得印象还不够深刻?”他问她。

    一个男人拿着一样东西沿着红地毯来到了容允桢面前,容允桢接过那样东西,李若芸目光紧紧的盯着容允桢的手,容允桢手里拿着的是她的画,属于她的画,被他买走的的那一副画。

    “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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