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五章(第2/2页)春华旧梦

啊,就怕你拿不出来!”

    “直说吧,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麻良臣抬起眼皮看看感到莫名其妙的王鸿举说 :“ 现在的钱还叫钱吗?我问你,一麻袋钞票能买多少东西?我要这玩意是擦屁股还是烧火用?”

    “那你要什么?”

    麻良臣这时挺起胸双手背后,仰起头煞气逼人的说:“回去和你家老爷子合计合计,把你们家的宅子抵给我。否则,放人这事就免谈!”

    “麻良臣,你早就惦记着我家的房产了吧?你的心也太黑了!”

    “我心黑?我这是客气!我当初要是拿你全家当汉奸给办了,你家的大宅子能跑出我的手心吗?要不是南京方面有人为你爸爸说话,那宅子早就是我的了!实话告诉你,那个大宅子我确实还惦记着呢,它早晚是我的!”麻良臣说完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随后又补充说:“你别怕!那宅子归我名下后你们还能住,咱们还是一家人嘛!”

    此时的王鸿举被麻良臣的无耻气得血往头上涌,他用枪紧紧顶住麻良臣的脑门骂了声:“你痴心妄想!国民党还能撑几天呀?到时候树倒猢狲散,什么样的宅子你也住不上了,你的归宿只有死路一条!我今天就可以一枪打死你!”他把枪口对准麻良臣的脑袋。

    “鸿举,你别急呀!我只是和你开玩笑。一个和你家毫不相干的女共党,哪里值得上你家那所大宅子。不过要从大狱里捞人就得花钱,这是规矩。只要是钱使足了,使到了地方,被枪毙了的死刑犯都能变成大活人。”

    “为什么?这不是见鬼了!”

    “你小子太嫩,连这都不知道,花钱找个替死鬼不就得了。”麻良臣用手做出点钞票的动作。

    “你不是说现在的钱不值钱了吗?你要钱还有什么用。”

    “你家那幅郑板桥的画可是值钱的玩意,钞票越贬值,它就越升值。如果你能再给我把它偷出来,我就会想办法救黄婷婷出狱。”

    王鸿举已经看出来麻良臣是借机敲诈自己,根本没有诚意搭救黄婷婷。如果自己把那幅画儿交给麻良臣也是肉包子打狗的买卖。王鸿举看着麻良臣那幅贪婪狡诈的嘴脸,内心感到十分的厌恶,他再次举枪顶住麻良臣的脑袋恶狠狠地骂道:“麻良臣你听好了,我什么都不会给你的,我给你的只是一颗子弹,你去死吧!”王鸿举假装要做个扣扳机的动作,但是麻良臣没有被吓住。反倒咧嘴笑起来。他知道王鸿举不敢杀人,便使出无赖的招数,用脑门使劲的顶住王鸿举的枪口说:“我不怕死!你小子有种就开枪打死我。我他妈的借给你十个胆儿!开枪吧!你打呀,你打呀!”他边说边往前拱身子。还不时用眼睛观察王鸿举的表情。

    王鸿举是个涉世不深的学生,他对麻良臣的无赖举动一时手足无措,举着枪一步步的向后退着,嘴里不住的喝道:“站住,你给我站住!再动我就开枪了!我、我真的开枪啦。”可是他扣着扳机的手指不住的发抖,开不开枪?他头脑中一片空白,在犹豫之间气势上就矮了三分。

    麻良臣看出王鸿举有些慌张。他忽然侧转脸用手往窗外一指说:“你看!有人来了!”

    王鸿举背着窗户站着,听麻良臣这么一说他不禁心口一紧,下意识的转头看去,麻良臣趁王鸿举松懈之际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枪。两人的力量对比瞬间发生了变化。麻良臣用枪逼着王鸿举皮笑肉不笑的说:“哼!你小子还嫩,我这老鹰能让你这小家雀儿啄了眼!”

    麻良臣用枪把王鸿举逼到墙角说:“给我老实站好了!老子今天要把你当做共产党送到大牢里,让你老子用他房子来赎你!”他看到王鸿举一脸不服的样子又举着枪说:“你不敢开枪,老子可敢!你敢反抗我就一枪打死你!然后把你扔在城外的乱坟岗子喂野狗,让你老子给你收尸都找不着完整的骨头!”他用枪指着王鸿举边说边退到写字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手铐后又走到王鸿举跟前,麻良臣叫王鸿举举起手转过身贴墙站好,他用枪顶住王鸿举的腰眼,十分得意的问:“小舅子,今天你栽在我手里。服不服呀?”

    王鸿举双手高举非常生气地问到:“麻良臣,我今天找你只是打听个人,你有什么权利抓我?”

    “老子的枪就是权利,抓你了怎么着?回头让你爸拿那幅画儿找我赎你吧!”麻良臣说着抓住王鸿举的一只手就要上手铐,哪知王鸿举猛的一转身,刚才还高高举起的手臂突然变成强力的肘击狠狠打在麻良臣的脸上,麻良臣哎呦了一声,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立时摔倒在地上。王鸿举见麻良臣倒地手枪却没有松手,就扑上去压在他身上,使劲摁住他拿着枪的手并试图把枪夺过来。麻良臣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根本不是王鸿举的对手,情急中他连扣了两下枪机,“砰!砰!”枪口冒出青烟,子弹擦过王鸿举的耳边把身后的玻璃窗户打碎,清脆的枪声传到住宅外面,显然是他给住在附近的特务报信。王鸿举知道此时不能再和麻良臣纠缠,他用膝盖向麻良臣的软肋部狠狠压了下去,麻良臣的肋骨顿时断了几根,他惨叫了一声随即昏死过去,手枪掉在地上。王鸿举拔腿向外就跑,他刚跑出门又觉着不能让麻良臣再给家里添麻烦,于是返身进屋捡起手枪,紧咬着牙关对着躺在地上的麻良臣胡乱打了两枪,麻良臣哼了一声,胳膊腿伸了几下后就不动了。王鸿举解气的踢了一脚麻良臣低声骂道:“我杀了你这害人精,以绝后患!”

    外面胡同里已有动静,王鸿举赶紧关了电灯扔掉手枪,在黑暗中跑出屋外。他跑到院里,听见有人在外面使劲敲大门,知道是特务们来了,情急中他借助院内的一棵老枣树爬到房上,王鸿举刚爬上房顶就有几个人拿着枪大呼小叫的从前门破门而入。

    “房上有人!”有人高声叫喊着,“砰!砰!砰!”几颗子弹擦着王鸿举的脑袋飞了过去。王鸿举猫着腰从房顶上跳进麻良臣房后的另一个院子,他打开院门来到了另一条胡同里撒腿就跑,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砰!砰!”又有几声枪响划破了沉静的夜空。

    王鸿举在慌忙中开的两枪并没有要了麻良臣的命,特务们没有抓住刺客,就急忙把浑身是血的麻良臣送到医院,他被特务们送到医院的时候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特务们推断出的结论是:麻良臣被刺是共产党所为,是对他们抓捕共党行动的报复。他们让医生尽一切努力抢救麻良臣,期待从他的嘴里了解到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