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第2/3页)如玉医坊
,此时此刻,慕染的嘴角,缓缓勾起的一抹笑容来,就像是藏着什么一般。
也不知道她跑了多久,终于体力不支,停下了脚步来,却依旧喘着气,紧紧地捂住了胸口,心里却还在迟疑着,究竟方才,慕染她……有没有瞧见了自己!?她还在惊魂未定地想着,便是这个时候,忽然有一双手,就这般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直叫贞娘心头一紧,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只僵直着身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便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只听得了李嫣然媚笑一声,话里却尽是讽刺的意味,“说什么姐妹情深,瞧你,还不是忍不住去寻了楚慕染么?原来那些话不过是唬我的罢了!”
听见了是李嫣然的声音,贞娘似乎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转过身子的时候却只是冷冷地瞧着李嫣然,“你是在试探我,还是究竟在利用我?”无论哪一样,注定了她与李嫣然是不会再有了什么交集的。
只不过贞娘的话虽然是慢慢的冷意,李嫣然却是满不在乎的,只睨了一眼贞娘,又是搔首弄姿一番,倒是在这时媚笑着出声,“贞娘,你这般又是何必,不管是试探还是利用,你的一双眼睛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她骗你自毁荣默哀是真,她与你最信任的婢女有所交易也是真,若是这些道听途说也就罢了,毕竟你二人的情谊是情比金坚,可不是他人轻易离间,只是偏偏又是你亲眼瞧见的,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说话之间,却是忍受不住一般只掩嘴窃笑着,叫贞娘的一颗心冷了下来。
她只是疑惑了,究竟世界之大,那么多的秘密掩藏在了了黑暗之下,当她抽丝剥茧地挖掘出来了的时候,自己又能相信谁呢?
一想到了这里,贞娘忽然瘫坐咋了地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如何是好。
而便是这个时候,贞娘只听得了李嫣然幽幽开口,那般的声音,在寂静而狭窄的黑夜的小巷里回响着,显得阴森而可怕,只不过却是那般的蛊惑人心,叫贞娘不由得沉下了心来。
“其实你相信谁,又或者谁背叛了你,真的那么重要么?”李嫣然说这话的时候如狐狸一般猫在了真娘的身上,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更是抵在了贞娘削瘦的肩膀上,她的声音也是这般的狐媚。“只要你知道,你不过是想让林家毁于一旦罢了,这是你唯一的目标。不就足够了么?”
贞娘自认为,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自己也好,就算她在林家孤立无援也罢,她始终相信慕染是真心对自己好的,因着这般笃定的信念,贞娘才能够在这一路艰辛里虽然步履蹒跚,却还是能够披荆斩棘地走下去。只是贞娘却没有想过,就是这般唯一剩下的信念,竟然也被李嫣然一语道破。
她说得没有错。若只是道听途新,自己断然是不会相信的。
只是偏偏又是自己亲眼所见,那一刻,贞娘只觉得自己的心沉了下来。
难以置信之中。贞娘忽然只觉得。天地之大,却似乎只剩下了她一人,孑然一身,再也找不到方向贞娘忽然迷惑了,究竟在这之前,她看见的是非对错,真真假假,全都是真的么?为何她所信任的人。会一个个地离自己而去,她就像是一颗棋子一般。被人利用,只是身在棋局,还以为自己才是掌握全局的人。
原来,所有的一切,竟然都不过是她多想了而已,一想到这儿,贞娘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忽然沉了下来。
忽然落下了倾盆大雨来,毫无征兆,将贞娘的衣衫淋湿。
而就在她的身边,李嫣然却兀自打着伞,只是静默地看着,眼里满是深深的笑意,就这般看着贞娘在雨中失落彷徨的模样,嘴角的笑意也就越深了。
便是这样才好,她便要这般,一个个,离间了楚慕染身旁的人。
她便要让孤独夜以继日地折磨着楚慕染,让她未她所做的,付出代价!
李嫣然想到这里,这才走近了贞娘,一把折纸伞,遮住了倾盆的大雨,却驱散不了头顶如腐尸一般黑压压堆积着的阴沉沉的晕,也驱散不了这暗无天日的阴沉沉的黑夜,只是她的声音媚然,一声又一声,就像是在魅惑着什么一般,“楚慕染交给你的,你还没有明白么,无论是你与林瑞之间的,还是你与她之间的,那些情谊什么的,始终都是假的,你还能相信什么呢?相信那些接踵而至的谎言么?贞娘啊,所以说,凡事都只能靠自己呢!”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虽然出自李嫣然的口中,却还是一把将贞娘拉出了泥沼,贞娘的眼眸沉沉,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定了定神,一双眼眸忽然沉了下来。
是她太蠢,虽然不知晓楚慕染究竟是为了干些什么,也不知道她利用自己,究竟是有什么阴谋,只是贞娘却在此刻终于想明白了,雨水混着泪水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下来,只是落在了脖颈里的却是锋利的冰冷,原来所有的温暖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只是还真是可笑!贞娘一想到了这里,就连笑容里也泛着冷意,这样残忍的事实,她李贞娘竟然是从自己最恨的人的口中听到的,贞娘一想到了这儿,只觉得心里是隐隐作痛,只是这一回,却不再哭泣了,干涸却清明的眼泪没有一丝的情感,却是看不出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就是李嫣然,瞧着这般模样的贞娘,都是神情微怔,却转而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来,这般的贞娘,才是自己所期待的模样啊!
等到了翌日,天色依旧混沌沌,贞娘才回到了林府之中。
好在林瑞未归,并没有人知晓贞娘竟然一夜都不在府上,她定了定神,心里却是在想着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如今林瑞再朝堂之上孤立无援,若是这个时候能够打击了林府的势力,无疑是最好的时机,只是若是想要林瑞身败名裂,还要有什么来推动才行,贞娘一想到了这里,微微地眯起了眸子。
这件事情,还要荣国公府的帮忙才行!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皇宫里传来的消息,皇后娘娘病了。
这一场大病,病得突然,说是产后得的病,整日昏昏欲睡的,皇上心急如焚,而就在这个是时候,如玉医坊忽然合上了门,坊间似乎再也寻不得那一位神医姑娘的身影。
这下子,无论是皇宫之中,还是朝堂之上。都不由得打乱,动荡不安之间,似乎所有人都在寻着慕染的影子。荣国公府的荣锦大人更是皱着眉头,眉眼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荣锦还是寻了林瑞来,“听闻楚姑娘与二太太交好,不知二太太可否知其下落?”荣锦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堆着一脸的笑容,却是叫了林瑞只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淡淡说道。“荣大人这说得是哪里话,若是果真如此,林某自然早就奏禀皇上。为皇上分忧,如何会在这儿唉声叹气?!”
这话说得听着似乎是有几分道理,只不过仔细听来,荣锦自然是挺清楚了其中的端倪的。却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俯身作揖,“既然如此,还要劳烦林大人了。”
说罢只是转身离去,额不多说些什么。
而林瑞便是在这时忽的勾出了一抹笑容来,如今因着礼部侍郎三公子的事情,朝堂之上已经几乎无人站在了自己这一边,倘若自己能够因着这一回机会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自然能够拉拢势力。皇后大病一场,可真是太及时了。林瑞一想到这里,眼里忽然浮现出了一抹阴狠的笑意来。
只是当林瑞归家之后询问了贞娘,贞娘却也不知,慕染去了哪里。
林瑞不禁眉头紧缩,这可如何是好?!
贞娘立在了林瑞的身侧,自然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林瑞这般模样的,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端了茶在他身旁的桌案上,又为了林瑞揉了揉肩膀,这才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瑞对贞娘自然没有什么警惕,轻叹一声,这才告诉了贞娘这其中的究竟,又说道,“如今那一位楚姑娘无端消失匿迹,可如何是好?”
贞娘听着林瑞所言,点了点脑袋,却未多说些什么。
只是她一双眸子里,却有什么依旧在闪烁着罢了。
入了夜,洛城这般幽暗的小巷里,却不似往常一般,有着星星点点的烛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将洛城蒙在了漆黑之下,而寂静的巷弄里,便是这个时候,忽的生出了一道微光来,慕慕染将手中的八角回灯挂在了廊檐之上,这才浅浅一笑,一转身,对上了荣锦的一双眼睛。
“已经照着楚姑娘的吩咐做了。”荣锦似是欲言又止,紧锁着眉头,却什么都没有多说。
慕染只笑道,“辛苦荣大人了。”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还请大人放心,皇后娘娘不会有大碍,而这件事情之后,慕染便不再劳烦大人,更不会劳烦荣国公府,大人所欠已然还清,还请大人放心!”
话音刚落,荣锦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却还是问道,“荣某自是知晓,姑娘不是贪图名利之人,只是却不明白,为何要与皇后娘娘下毒?”
这便是荣锦罪不明白的地方,只不过他虽然不明白,却还是思忖了好久才敢问出声来,毕竟楚慕染给自己的感觉,向来是深不可测,荣锦不明白她,也从来都没有明白过。
只是慕染的笑意却是越深了,只是说道,“荣老爷子不是告诉过大人么,慕染并非善类,有些事情,大人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说罢只是提着灯,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了。
荣锦怔怔地瞧着她淡去的背影,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不知为何,他只是觉得,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这一位楚姑娘了。
贞娘还是寻了楚慕染来,或者说,是慕染主动来寻了贞娘的。
在这之前,洛城偏僻的宅院里,苏钰挑了灯,背对着慕染,却只是淡淡说道,“这一步下去,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从一开始,我有过回头路么?”谁知,慕染听了苏钰的话,却不过是冷笑一声,手中的火折子照亮了这冰冷漆黑的深夜,却未带来了丝毫的温暖,手中的画卷很快就化为了灰烬,那些没有五官,辨不清究竟是谁的人影在这时忽的烟消云散,化为了一片虚无,再也出没不到,而那一刻,就是慕染,也觉得瞬间恍惚,究竟她所经历的,那些,是真实吗?
待到硝烟弥漫逐渐散去,慕染终于拿出了小小的白玉瓶子,将眼前的灰烬装了进去。透明的泛着幽幽的华光的瓶子里,是灰色的米分末,再不见其他。她仔细端倪这,微抿着薄唇,默不作声,却在这时忽的展开了一副空白的画卷,提起了笔来,只细细勾勒,描绘出了月下花间。美人模样。
落笔,却是长叹一声。
苏钰批了件轻纱外衣在慕染单薄的肩上,“天气寒凉。别冷着了自己。”
慕染侧身,盈盈烟波对上了苏钰温暖的笑容,这才含笑一声,“这会子。是都要结束了啊!”
苏钰的笑容却在这时收敛了下来。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脑袋,只不过这个时候,穿堂风灌了进来,慕染面上的轻纱随风拂动,只是她的眼神淡淡,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目光露在了屋外深沉的漆黑的夜色之中。
阿洛便是在这时咧着嘴。笑着走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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