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第2/3页)如玉医坊

拿出了一个白玉瓶子。

    未央捧在手里仔细端详着,却也看不出哪儿古怪了,急不可耐地就要将瓶子打了开。

    “且慢。”白湛却是忽然握住了未央的手,“这药无色无味,你就不怕你还没去作弄了别人,自个儿先着了它的道。”

    “对哦!”未央一拍脑袋,反应了过来,想着白湛确实说的有理,继续眼巴巴地望着白湛。

    白湛这才拿出了两粒丸药来,“吃了此药,自然不会被此物迷到,只是你可不要闯了什么祸,我可不为你收拾!”

    “晓得了,晓得了。”未央连声说了两句,又递了一粒给童彤,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就急急地朝着外边奔了过去。

    童彤拦她不及,只是看着未央的背影飞快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童彤无奈地叹了声气,又斟了茶,这才幽幽说道,“白公子的毒药从来是无药可救,这一回,又是为哪般?”

    白湛轻笑着,并未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子,他才说道,“这本不是什么毒,只是拿来玩儿的罢了。”

    他说着将自己的一只手缩回了袖中,童彤这才注意到了,那一只手被什么包着,只是看不真切。

    童彤很快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只是淡淡说道,“琖如今康复的快,虽说还有些浑噩,倒无生命之忧,童彤在此先谢过白公子了。”

    “呵。”白湛不置可否,又是顿了一顿,“你就没发现他有些不一样了吗?”

    童彤想起了他清醒过来之后的沉默寡言,与之前的呆滞全让不同,却也是憨傻的模样,她只是笑了一笑,低头不语。

    而在谢水轩里,未央却一边走在清幽的抄手游廊里,一边往四周打量着。

    她特地求皇上赐了这么个清幽的去处,倒是与冷宫无异了。不过未央倒是乐得自在。

    见不到几个人影之后,未央不知觉之间已经步出了谢水轩,也不知道自个儿晃悠到了什么地方,不过看着这宫殿器宇轩昂,想着也不是一般人的处所。

    迎面走来了两个捧着食盒的宫女,未央只远远地瞧着,却只见那食盒紧闭,里边不见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时好奇,未央歪着脑袋片刻,终于计上心来。

    “几位姐姐好。”未央笑着俯身,却偷偷地开了瓶子。

    却不见有什么动静,未央暗自纳闷着。

    两个宫女却是一愣,其中一个很快缓过神来,小声地说道,“是黎大人。”

    这么一说,两个人赶紧俯身盈盈一拜,“参见……”只是却忽然停住。

    未央不禁捂嘴窃笑,打开了食盒,却见里面摆设着精致的一碗碧梗粥,一道酸笋鸡皮汤,还有几样精致的点心。也不知道是要送去哪儿的。

    不过未央也知道不宜久留,一闪身,只偷偷地躲在了暗处看着这二人。

    她们很快就缓过了神来,继续说着,“黎大人。”

    一抬头,空无人影。

    脚下一个趔趄,手中的食盒差点儿打翻在地。未央使劲地憋着笑。生怕惊扰了这二人,却见其中一个小宫女情不自禁地扶住了另一个的手肘,声音颤抖。“姐姐,我们不是……不是碰着鬼……鬼了吧!”

    “可别乱说,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什么鬼的?”那姐姐虽然看着害怕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着。

    “我就说嘛。这儿宗人府,阴气重。你不该觉着有赏,拦了这般的活计的!”做妹妹的却还是不由得哭出了声,只是很快就被那位做姐姐的拉走了。

    等到二人走远了,未央终于从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才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头顶赫然狰狞着的“宗人府”三个字。

    未央忽然觉得阴风阵阵,想着那两个宫女的吃食就是送到这儿来的了。

    “也不知道哪个那么好命。”未央裹紧了衣服。自言自语着,“都关到这儿来了。还这样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她说完了这句话只觉得愈发的冷了,值得加快了步子,快步离开了这儿。

    白马逐朱车,黄昏入狭斜。

    入了怡红院,白湛并未在厅堂里逗留,只是默然无语地回了室内,扯下手中的手套时,撕裂的疼痛袭来,他表情微微一变。

    三儿打了热水过来,望着白湛伤痕累累的玉手,想着他的公子可是极其地珍惜自己的手的,却成了这般模样,旧伤未愈,新伤口又添了几道,鲜血淋漓,就是她也不忍看去,”公子又是何必,又不是毒,您何必让自己受罪……”

    白湛却只是笑而不语,只是撒了些金色的米分末,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只是遭了皮开肉绽,如今早已脆弱不堪,更是钻心的疼痛。

    “不疼。”白湛依旧含笑,“她高兴就好。”

    三儿摇了摇脑袋,似有微微的动容,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默然地退了下去。

    她只觉得,她的公子,变了。

    未央玩闹了许久,只觉得没过多久,天色就阴沉沉暗了下来。

    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未央走进谢水轩的时候被绊了一跤,那时她神情有些恍惚,差点儿摔倒在地。

    等到稳住了身子,她微微侧头,好在没有人看见自己的堂皇,然而心里忽的涌起了一阵悲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一阵恍惚我,未央想着大搞是那东西闻得多了吧。

    甩了甩脑袋,未央终于进了屋子里去,那时童彤正在写着什么。未央走进来的时候,她看着她,想要说什么,嘴角微动,却只是垂下了眸子。

    手中的笔却没有停下。

    黎念泽是这个时候从内室出来的,数月不见,未央忽然觉得他沧桑了些,却也成熟了些,就这么茕茕孑立,身形挺拔。

    他看着未央,只是远远地僵立着,并未如同往常一般扑了上去。

    未央觉着有些奇怪,快速朝着他奔过去的脚步停顿了下来,“黎念泽,你怎么了?不会是看到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黎念泽的嘴角微微颤动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忽然之间,这家伙就这么瘫坐在了地上,就像个孩子一般大哭了起来。

    “喂,你怎么了?”未央一下子慌了神,跑了过去,蹲在他的面前惊慌地问道。

    她说着望向了童彤。

    童彤停下了手中的笔,眼里一行清泪划过,却什么都没有说。

    “究竟是怎么了?”未央愈发的心慌,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她深处颤抖的手,他青色的胡渣让未央的手一阵刺痛,未央不由得哭出了声来。

    “老爷子没了。”

    那一瞬间,黎念泽只觉得自己特别窝囊,他抹了一把眼泪,止住了哭声,就那么红着眼睛看着未央。也不哭,是莫名的镇定。

    他看着在那一瞬间半张着嘴巴的未央,一字一顿,冷静地说道,“未央,不能哭,爹说了。要喜葬。是黎家的人,谁也不能哭!”

    荆州粮草将决,长安的粮草却没有着落。

    林浩然有意扣着了所有的米粮。不知道使得哪门子的歪门邪术,竟然连皇上也无可奈何,总而言之,他拿不出粮食来。

    无奈之下。皇上只能想到了未央。

    没落的百年米行,不再做生意的未央。

    只是除了她。自己再不能想出谁能帮着自己来。

    这个节骨眼,黎家老爷子去去世了,本来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老爷子,却因着他的离世。长安忽然风起云涌。

    林浩然对未央早就是恨之入骨,在皇宫,他不能杀她。出了宫门,还有谁能拦住?!

    “准备下去。”林浩然只恶狠狠地说道。“黎未央出了这宫门,本王定是让她再也不能回来!”

    “你不能出宫!”没想到童彤却还是泼了一盆冷水下来,“林浩然对你恨之入骨,因了你在宫里,他才不能对你如何,倘若你出了宫,他势必会想尽办法除了你去,未央,你可要想好了。”

    “那又如何。”到了此刻,未央却是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爷临终前我没有看他最后一眼,我是一定要送他出最后一程的!”

    “他一定是在长安城置派了人手,还有……”童彤却只是冷静地说着,“离长安越远,你就越危险……”

    “未央,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老爷子知道你的心意……”黎念泽是真的成熟了许多,他带了话给未央来,也是做到了身为子女的责任,可是他也分得清轻重,知道现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黎念泽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一定要送爷最后一程!”未央却坚定不移,她现在念着黎老爷子的好,眼眶里看着要涌出泪来,却还是生生地把泪光逼了回去!

    黎老爷子一生挺直了胸膛,从未哭过,他也不需要黎家的人因他而哭!

    这是他的良苦用心。

    身为黎家的人,他们都铭记于心。

    天边忽然下起了雪来,三月飞雪,似乎是在祭奠着什么,

    白湛进了屋子的时候带来了屋外的寒意,雪花落在了他的肩头,与他一身的雪白交融在一起,他白皙的一张脸此刻笑得更像是一朵妖娆的雪莲。

    未央目光灼灼,看着他,眼里泛着泪光。

    “有我在。”白湛的笑容是如同往常的妩媚妖娆。

    “还有我。”阿暮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尽管他身上是无法驱散的戾气,眼神依旧黯淡无光,尽管他只是这般无神地站在门外,却也足以驱散了整个冬日的寒意。

    未央又哭又笑,不能自已。

    马车出了皇宫,缓缓地行在雪地里,缓缓出了长安。

    一路平安。

    有冷风刮过,卷挟着肃杀之意,卷起了马车一角的帘布,露出里边几个人神态各异的脸,站在街道楼角的小娃忽然嚷嚷了起来,“娘,那车好奇怪,车是红色的,车上的人,也是红色的。”

    妇人也举得奇怪,再看一眼,却觉得凛冽的杀气刺得她睁不开眼,她一慌,抱起了小娃子,只急匆匆地离开了。

    未央却不解,为何不见林浩然阻拦了自己?

    林浩然的人却在长安之外,在坂潭村,在黎家。

    “说,这里是否藏着朝廷的罪臣黎未央?”面目狰狞的侍卫厉声喝道,身前密密麻麻地跪了一排的人。

    黎老爷子的尸体还躺在屋内,老太太悲伤过度,当即晕了过去,还躺在床榻上。

    黎家的人被捆了手脚,就这样跪在了冰冷的石板上。

    是出奇的安静。

    男人们一声不吭,女人们也没有哭哭啼啼。

    带头的侍卫也奇了,犯了丧,又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总该是要哭一番的。

    这些人,神情漠然,莫不是被吓傻了不成?

    “有什么都给我招,要是有什么隐瞒的,一个个。都给我狠狠地打了!”那侍卫甩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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